学生点了点头，打印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着。程远站在不远处观察这群学生，他们发现这群学生都还挺怕廖元白的。他觉得很奇妙，明明廖教授并不是一个特别难以接触的人。甚至可以说，廖教授是一位极为好接触的人。怎么就……让学生们这么害怕呢？真是没有什么道理呢。

“你是做到这一步之后，就没有做出来了吗？”廖元白放下论文，指了指第二页的其中一个数据说道，“从这个数据开始，你的论文不管是从行文上面或者是数据上面，都开始显得凌乱了起来。”廖元白的声音并不大，而且听上去也一点儿不凶。怎么说呢，大概是梁教授和泰德教授的影响。

两位教授在当他导师的时候，从未凶过他。甚至对他可以说是慈眉善目，喜欢之情溢于言表也不为过。

所以他觉得自己对于学生不用太过严苛，尽管学生这篇论文，他是真的有点儿看不下去。明明一个很简单的算式而已，只要结合工程学就能够立马解出来，但是这位学生九曲十八弯，就是没有解开。

“陈越，你看这个数据，错得很离谱，你没有发现吗？”廖元白看向面前的学生，说起来，这位学生长得老成，甚至看上去都像是他叔叔似的，但是廖元白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客气，“你后面的论文全都错了，当然不可否认你前面的论文写得很好。这是正常的水准，但是从后面开始，你错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教授。”陈越埋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廖元白叹息了一声，严肃地说道，“不管是数学或者是物理甚至是生物，整个科研，都要秉承一种实事求是的精神。而非似是而非的糊弄，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么危险吗？”

“我知道，教授。”陈越的双手不安地垂落，似乎看上去整个人都非常紧张。廖元白揉了揉眉心，“算了，陈越我对你有些失望。这一次就算了，如果下次还敢这么糊弄我，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陈越点了点头，就好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廖元白拿着论文资料轻声问道，“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说出来吧，我们互相探讨一下。”

“诶。”陈越抬起头，眼睛中似乎还有泪光在闪烁，他紧忙指了指廖元白刚才说道的数据，“教授，这个系数，我算了好多天，可一直没有算出来。查阅了相关的物理学书籍，也没有看见解答方式。”

“我让你看的工程学，你看了吗？”廖元白歪着头看向陈越，陈越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导师忽然提到了工程学。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廖元白突然提及一个不相关的东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说道，“廖教授，我已经看过了。”

“第五十页，第四行的算式，你在想一想。”廖元白双手抱在胸前看向陈越。

过了一会儿之后，陈越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廖元白说道，“我懂了，教授，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对不起教授，是我太笨了。”此时的陈越，有点儿怀疑人生。再怎么说，他也是京华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甚至在数学上，被人称赞为天才的人物。然而在廖元白的面前，就显得跟个弱智似的。

这就是学神与大佬之间的差距吗？恐怖如斯！

“好了，下一个。”廖元白将课题资料还给陈越，还叮嘱道，“你要记得我刚才给你说过的话，即便是想不出来，科研也是实事求是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在做这些事情。第一次，大家都可以原谅你。但是我不想看见第二次，第三次！”

“谢谢教授。”陈越拿着自己的课题资料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之后，另外一位学生拿着课题资料找上了廖元白。

大概是因为课题挑选都颇有难度，所有学生都拿着自己的课题来询问廖元白。当廖元白讲解完的时候，都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看着最后一个学生走出了大门，廖元白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估算失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