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返程的时候,他们被镇国公府的下人拦住了马车,说是国公夫人昏倒了。

皇嫂的脸瞬间白了,大皇兄也拧着眉,让长康赶紧去请太医。

他们赶去了镇国公府,但府里迎出来的下人却面带喜色。

原来是国公夫人有喜了。

这算是大喜事吧,为何皇嫂雀跃了一瞬,又拧起了眉?

主院里头,国公爷也沉着脸,面色很不好。

他对皇嫂说:“你劝劝你母亲。”

齐珩和大皇兄在外头等着。太医赶过来,给国公夫人诊了脉。齐珩这才知道了国公爷和皇嫂面色忧虑的原因。

太医说,国公夫人胎相还算稳,但毕竟年纪不小,又曾患过心疾,要这个孩子风险太大了,可是落胎同样极伤身体,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最后大皇兄先把齐珩送回宫,转身又回了镇国公府,皇嫂在国公府住下了,和国公爷一块拿主意。

齐珩回去向父皇请安,父皇坐在软塌上自个儿下棋,可齐珩发现,落子毫无章法,棋面一塌糊涂。

父皇静了好一会儿,忽然极不经意地问他:“国公夫人有喜了?”

齐珩微愣,点了点头。

“……多久了?”

“太医说不足两月。”

父皇沉默一瞬,突然开始咳嗽,越咳越凶,失手打翻了棋盘,棋子滚落一地。守在一旁的余有全和慌忙上前,谁知父皇竟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

“父皇!”齐珩惊呆了,不知所措地唤人。

父皇再次病倒了,高烧不退。

母后和大皇姐赶过来,大皇兄也连夜进宫,抱住呆愣的他,“你皇嫂说你肯定吓坏了,让我替他抱抱你。”

齐珩埋在大皇兄怀里哭了。

第三日父皇才醒,召了几位大臣进宫,立下封他为太子的诏书,又留了一道让大皇兄摄政的懿旨。

齐珩意识到,他不能慢慢长大了。

父皇没有熬过端午,在五月初三那日驾崩了。

齐珩作为新皇,替父皇发丧。

五月十九,齐珩顶着比自己脑袋还重的冕旒举行登基大典。

他的视线下意识去找大皇兄,看见了他才安心。

五月二十日的大朝,他端坐在御座之上,仍是频频看向大皇兄。

退朝之后,大皇兄牵着他去御书房。

他们如今的位置换了,原先属于父皇的那张玉案成了他的,而大皇兄的桌案仍在下首。

大皇兄不再动手批阅奏折,而是让他先看,看不明白的、决议不了的再问他。

可齐珩仓皇失措,完全不知该如何做,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奏折上的字都认不全了。

“大皇兄……”齐珩举着奏折无措地看着大皇兄,“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