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能坚持将现职官员中的逮赋者清理出去,已经算是不容易了,亲族不许科举,牵扯太广,整个江南都有可能被席卷其中,为安定计,崇祯帝和内阁暂时将这条严厉的措施按下,也在情理之中。
朱慈烺虽不满意,但可接受。
王之心抑扬顿挫,略带尖锐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时,群臣中有人皱眉,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更有人悄悄瞟向皇太子,心想,真是太子向陛下求情的吗?
只有周延儒等有限的几个重臣知道,这个事情从头到尾皇太子都不知情,一切都是陛下的定夺。
“陛下圣明”
等王之心念完圣旨,从周延儒以下的朝臣,都是躬身称颂。朱慈烺也起身,虽然父皇事先并没有同他商议,对圣旨内容他也不是太满意,但能他理解父皇的苦心--只是便宜了那些江南士绅了,希望他们不要得寸进尺,继续顽抗朝廷的追逮之策。
“陛下,兵科张缙彦光天化日之下,在南京街头被恶徒打成重伤,到现在已经两月有余,但恶徒却始终没有抓到,臣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在包庇恶徒?应天府尹究竟有没有在做事?因此,臣弹劾应天府尹刘士祯怠忽职守,尸位素餐……”
韩如愈出列。
“臣附议。”
御史言官纷纷站了出来,不管收逮成绩好的还是不好的,此时都站到了同一战线里。
很简单,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如果张缙彦在南京被打,被南京官场一直拖着,得不到一个处理,明年他们言官再出京追逮,岂不是要遭到同等的待遇?
内阁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早在今日之前,就已经派刑部和都察院官员到南京去督促了,即便如此,言官们今日也是要弹劾应天府尹刘士祯。应天府尹管南京的大小事,治安尤其是重中之重,张缙彦被打已经两个月了,但凶徒始终没有抓到,刘士祯责任难逃。
朱慈烺脸色凝重。
殴打张缙彦的凶徒已经抓到了,但只是在地的两个醉酒地痞,和追逮毫无关系,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师,一旦传回,言官们必定哗然。应天府尹刘士祯是天启二年的进士,是一个在宦海沉浮十几年的老官吏,他不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更知道朝廷一旦震怒,他一定是被问责的第一对象,为自保,他比言官们更想抓到凶手,但案件却迟迟没有进展,明显就是遇到了强大的阻力。
言官们也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们依然要弹劾刘士祯,
谁让刘士祯顶不住压力呢?
对言官们的弹劾,崇祯帝是认可的,对应天府迟迟没有抓到凶徒,心中也是愤怒的,不过他并没有当朝处罚刘士祯,而是依照规矩,交给都察院和吏部调查。
“下一个吧。”崇祯帝微微有点疲惫。
周延儒再次出列,这一次说的是建虏入塞,蓟州之东永平等地被人建虏大军烧掠,已经变成一片焦土,永平和玉田缺少粮食和衣物,如何让百姓们过了一个安稳的年,是内阁的责任,户部虽然竭力调粮,但仍然有很大的缺口,如何补足缺口,不让永平和玉田有饿死冻死出现,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不是缺银子,而是缺粮,因为隆冬运河冰封,南粮无法北运,纵然有银子,也买不到相应的粮食,朝廷现在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从北方各省腾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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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