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拓来到养心殿的门口便听到了悠扬的、悦耳的箫声,低回婉转,让人听了立即就放松了心情,并且有着一扫心中烦闷的功效,只是今日的曲子中略有些哀伤。

赫连拓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院落,穿过长廊,直奔楼台之上。

楼台对面,不远处的枝头上坐着吹箫的少年,一袭白衣在风中浮动,一头乌发也随风摇曳。

他的出现显然没有打扰到少年的雅兴,依旧自顾自得继续吹得十分悠闲,脸上洋溢着一种安静的祥和柔光。

赫连拓飞身跃起,从楼台上一跃而到了赫连赤焰坐着的大树上,没有要打扰少年的意思,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细细地聆听着,他幽深的眼眸温柔的、陶醉的,充满着浓醇情意的看着身边的人。

一曲没有终止,赫连赤焰就放下了手中的萧,侧转过头,一双滚圆的黑眸瞪着赫连拓,轻撇嘴角露出不满的表情,“父皇,你上来干什么?我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你说得话好让朕伤心啊,焰儿不想见到父皇吗?”赫连拓淡笑蕴在唇边,取过赫连赤焰手中的那支雕琢简单,但玉质却很剔透的碧绿的玉箫。

“不是不愿意见到,是你难道看不出这枝头承受不了你的重量吗?我可不想从这么高摔下去。”赫连赤焰低头瞧了瞧,几十米的高度,看得人有些眼晕。

“原来你就担心这个啊,放心好了,有父皇保护你,父皇一定会这样接住焰儿的……”赫连拓说着,双手从身后托住了少年,低头深情的凝望着少年那微红的脸,“然后把你抱得紧紧的,决不让你受伤。”他半真半假的道,语气中有些挑逗的意味,但眸中的情意却是那样的深沉而认真。

赫连赤焰被眼前男人盯得脸越来越红起来,近来这些日子,他虽然住在养心殿,但赫连拓一直都不曾碰过他,就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父子关系般。

而此刻他突然地接近,让赫连赤焰莫名的有些无所适从,他推开男人,引得身下的树枝晃起来,“你看都是你不好,等一会儿真的掉下去了,你连自己都顾不上,哪还救得了我!”

“真是的,父皇在焰儿的眼中就那么没用吗?要不然你试试看啊,看看朕是不是救不了你。”赫连拓说着晃荡身体,让身下的树枝摇得更厉害。

“停!谁有空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你不饿吗?晚膳还没用吧。”赫连赤焰扶住身旁粗壮的树干,稳住摇晃的身体,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时刻保护腹中的胎儿。

“你不会也没用晚膳吧,你一直都在等朕吗?还饿着肚子吹这个,太伤身体了。”赫连拓用手中的玉箫轻敲了下少年的头。

赫连赤焰用手挡住敲过来的玉箫,白了他一眼,“你少自以为是,谁会要等你。”然而就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刚刚说完这句话,他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看着少年那羞窘的一张脸,赫连拓笑着将少年抱了起来,面对面对视的两个人深情凝望着彼此,赫连赤焰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应该看向哪里好,父皇那炙热的眼神,看得他浑身发烫。

“你看什么看啊,还堂堂的一国之君呢,看你笑得那种白痴样,也不怕被人看到笑话。”赫连赤焰嘴上说得很轻松,心脏却跳得更猛烈了。恨透了此刻没用的自己,已经和父皇在一起这么久了,可父皇的靠近还是会让自己脸红心跳的。

“朕怕什么啊,你就是好看,朕就是喜欢看你,焰儿……朕觉得最近你与平时有点……不同……”抱着焰儿稳稳地落在楼台上,他的目光投在赫连赤焰微红的脸庞上,他那带着疑惑,又似乎看透了些什么的眼神,让少年一阵心慌意乱。

难道父皇看出自己怀有身孕了?不,不可能。一般人就算再怀疑,也不可能会怀疑到一个男人能够怀有胎儿。

玩笑似的打掉赫连拓伸向自己脸颊的手,笑着搪塞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不同。”

“当然会有所不同的,因为朕的焰儿长大了,你的十四岁生辰快到了……”赫连拓说得有些感叹,他抚弄着焰儿的发丝,“……想当初巫神说在你十四岁之前,朕都不能见你,是不是就是怕朕会被你这个小妖精迷上呢?”

“哈,焰儿不是妖孽吗?怎么父皇又给焰儿安了一个妖精的罪名啊?”赫连赤焰拂开赫连拓的毛手毛脚,转身朝内室走去,“还有……离焰儿的生辰还有两个月呢。”

莱心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御膳,看到赫连赤焰走进来,便立即迎上前去,为对方拉开凳子。

赫连赤焰刚刚要落座在凳子上,就被身后的赫连拓拉过去,一个旋身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朕有说错你吗?你把朕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的,还不是妖精吗?”赫连拓捏住焰儿的下颌,迷恋而沉醉的望着他,如同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般,无法移开视线。

“父皇,甜言蜜语是不能让焰儿的肚子饱的,你能不能等焰儿吃饱喝足,再来吃父皇给焰儿用甜言蜜语做的甜点呢?”赫连赤焰那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让赫连拓很有挫败感,他撇着嘴角,执起筷子,夹了赫连赤焰喜欢吃的西兰花到他的唇边。

“父皇,你不会是想要就这样喂焰儿用膳吧?”他忍不住的问道,秀眉皱成一团,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诱人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