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彻底痊愈后的第二天,温时被人送入陆家。
接他的是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司机对他很客气,叫他温先生,替他开车门,笑着说车程不短,天色又早,可以在车上睡一会。
上车后,司机对电话另一边的人回复:“罗姨,接到温先生了。”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司机见温时没有睡意,主动和他搭话,简单说了一些陆家的情况。
陆家在西河是有名的大族,往上数几代都很有声望,人丁兴旺。但陆家老宅的一脉的人口却很简单。陆先生的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上头只有一个八十多岁的祖母。陆老太太的年纪大了,常住在温暖的南边,宅子里只有一位主人。
司机可能知道一些事,笑着安慰他:“陆先生的脾气很好。”
温时听完后,礼貌地对他说谢谢。
之后的一路都很安静。
从市中心到陆家的路程果然很远,来回大约要三个钟头。车缓缓驶入远郊的树林,顺着蜿蜒的柏油路往上爬,温时透过窗户看到几乎被参天高树遮蔽的天际,不多一会,视线的尽头出现一座高大的建筑。
轿车停在那栋建筑的铁门外,温时大略估算了一下,陆家的宅子大的惊人,他的父亲算得上富裕,家里也有个花园,但与这里不能相比。但温时不喜欢大宅子,也不喜欢花园,因为小时候母亲总要他浇花,上学回家的路上也总没有正好顺路的同学。
下车的时候,温时忍不住看了眼来时的路。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但这件事不能由他决定,也得不出结果,所以他没有问。
陆家宅子只有一位主人,佣人却很多,还有两位管家,一男一女,身形都很高瘦,笑容亲切,对待温时的态度就像司机那样客气。按照他们的要求,温时分别叫他们吴管家和罗姨,然后选择二楼最左边的房间作为以后居住的地方。
罗姨朝温时笑了笑,领着他往楼上走,一边说:“二楼的房间都提前打扫过了,您进去就可以休息。先生出差去了,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楼梯很长,温时拎着很少的行李都觉得累,跟在她身后进行一些必要的回应。
他不想理会所有人话里话外的暗示,全部都没有听懂。在陆家的第一晚他睡的很好,睡的毫无负担,仿佛不是在一个陌生的新环境,不久后——准确来说,是等那位陆先生出差归来,就要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上床。
温时是一个很安静的人,陆家的宅子并不因为多了一个人而改变。在楼下的餐厅郑重地进食两次后,温时提议可以不必这么隆重,他可以一个人在房间里吃,管家同意了他的小小要求,罗姨问他有什么喜欢的菜,他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