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三婶却是搁下了手上的活计,笑着对把下巴搭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她的俊祎笑道:“我知道的,也是听人说的。”
俊祎眼睛一亮,“您就告诉我吧!”
三婶呵呵笑:“看你心急的样子。”
她回忆道:“到我们那一辈,姚家还是南边的大户,那时候做的是药材生意,那么大个屋子,却不差的,就是药香味儿了,我们这些人,包括少爷和云昭小姐都是在那药香味儿中长大的……”
当年的姚家算得上是富贵人家,可惜也敌不过世道。
政府和人打仗,小老百姓也受牵连,但怎么也不至于没个活路了。之前虽然生意差了很多,但到底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至多多拿些钱消灾,可后来就不行了!
那也就是在六十多年前的事。
那些洋鬼子来了,跟几辈子没见过东西似的,见了什么都抢,也不知道是哪里听说姚家里藏了个宝贝,大半夜地扛着枪就来抢了!
要不是老爷子一个在官府里打混的至交早前听闻了消息,要姚老爷子带着家眷收拾细软寻个地方去避祸,那一夜还不是要怎样呢……
等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好好的一个府邸连着周围两家几百间房子烧的烧、砸的砸,那些黑心的洋鬼子还把地上挖的坑坑洼洼,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是那屋子也不能住人的了。
那些洋鬼子还有不甘心的要抓姚家人去审问,姚老爷子一听这消息,赶紧带着几百口人到外地逃难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姚家这么一个大家就开始病的病,散的散。
那个荒烟蔓草的年代,多少繁华在那时候被无情地打碎,多少相聚的约定在那时候以眼泪散场,多少辛酸不能诉诸于口只能咬牙继续脚步……
三婶摸了摸眼泪,“当年走的时候,我还只有三四岁呢。事情也不大记得,只一件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就是我娘抱着少爷和云昭小姐哭着喊着:‘造孽啊!’。”
“我们前脚走了,姚家连着华家都在一场大火里烧得干干净净了,我们小孩子在马车里都被按住头不能回头看,只能听见大人们掉眼泪的声音……”
俊祎想象到当时的画面,虽然不曾亲身经历过,却有一阵心酸涌了上来。他拖着椅子上前,伸手握住三婶的手。
谈绪轻声道:“那些人是要找什么宝贝?后来被抢走了吗?”
三婶叹了口气,“哪里真就有什么宝贝了?不过是因为姚家嫡系总能有那么一个子孙会遗传到姚家的胎记,也不知道是从那一代传下来的话,说是有姚家胎记的血脉,必得天赐之福,扬我一族。再有一种说法,说咱们姚家世代行医,做下的善事都数不清了,福泽深厚。”
“外间不知情的人听说了,难免以讹传讹,就说我们姚家传下了什么宝贝的话。平时也就是坊间说笑恭维的话,哪个当真过?可那些黑心肝的洋鬼子啊……”
三婶说不下去了。
谈绪连连安慰,俊祎却有点闷闷的。
他想到了空间,想到了《药经》和上面记载的医族的事迹,想来……传承几千年的医族到了姚家这一代,恐怕很多东西早已经模糊失落了。
但没想到因为这种事情竟然招来这样的无妄之灾。
想到当初在空间看到的那些话,只有在血脉尽断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救赎……算不算是一种注定呢?
三婶见自己这番话让俊祎也伤感起来,赶紧收拾了自己的情绪,“都多少年前的事情,现在都好了。而且还有小俊在,姚家也肯定没落不了。云昭小姐见了,肯定也欢喜的很!”
俊祎朝三婶笑了笑。
听过三婶一番话,进入空间时,俊祎难免有些触动。
“主人,你不开心吗?”
专心喝着俊祎制作的药茶的球球和跳跳听见俊祎的叹息声不由转着小脑袋看向了俊祎。俊祎摇了摇头,伸手逗了逗两个小家伙,“好喝吗?”
两只拇指大小的小东西狐狸脸上都是心满意足的笑容。
喂饱了球球和跳跳,有些惆怅的俊祎也静不下心看《药经》,索性带着两个小家伙到处走走。
药庐空间里四面的山俊祎还是不太敢涉足,至多在山脚下往上走上几百米罢了。
“主人,这上面有更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