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生之苏湛 容子行行 3893 字 6个月前

穆天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英俊立体的五官很有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怎么?苏二少留洋喝了洋墨水,倒是把小时候的青梅竹马给忘了?真叫人心寒。”说到最后一句,甚至还微微叹气摇了摇头。

十年未见,苏湛乍一见到穆天璋是吃惊不已,当年那个臭屁不已的小男孩儿笑得像狐狸一样狡猾,现在俨然是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了。苏湛很是想同他说些重逢的话的,然而思前想后半天他只彪出这么一句,“你居然没死啊!”其实,某人想表达的是对于穆天璋还活着的喜悦,然而硬生生被他掰成了见到穆天璋还活着的失望。

“你个小屁孩子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不讨人喜欢呢?嗯?”穆天璋却是微笑着说道。他和苏泛都变了,只有苏湛没变,还是个想啥说啥的主儿,直率得很,甚至还因为在美国大学里头呆了几年不知不觉地染上一股学生气。可惜,这在金三角是很不合时宜的。

人人都道苏湛和苏泛小时长得挺像的,估摸着是因为都是皮肤白皙的粉嫩小孩子样儿。然而,那时候穆天璋就觉得俩人大为不同,及至现在大了苏泛长得清秀温润,穿上笔挺的军装时很有一派儒将的风采。反倒是苏湛更像钟意映了,只不过偏生将那股子女子的秀美动人在他自己身上转化成了男人可以有的漂亮——眉目分明,乌浓的睫羽,红润的嘴唇,肤白胜雪,只是面上带着几分冷色,完完全全压住了女气。

苏湛一挑眉毛,心想,老子当年要是没死,你当我儿子都够呢!离缅甸越近,苏湛心下那种当年当大爷老子的感觉又出来了。“说谁小屁孩子呢,我都多大了。”苏湛瞥了眼穆天璋,漫不经心地一边走一边说道。

穆天璋被他这一眼瞥得心里痒痒的,还是笑着跟上。

后知后觉的某人这才扭过头来问穆天璋道,“你怎么会来曼谷的?”

“嗯,我想出来散散心,散着散着我就到曼谷了。”穆天璋随意地说道。

从苏湛的角度看过去,这家伙的表情显然有一种哄小孩儿般的随意。听到这个让人要吐血的答案,这下断定穆天璋是真的没死了,这家伙还是有一种能够漫不经心就气死人的本事。当年就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现在更像了,只不过这只狐狸的尾巴更大了。

听到这个相当不靠谱的回答,苏湛嘴角抽了抽,“你别告诉我,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怎么就不能呢?小时候我不是说过娶你当老婆的么,来,媳妇儿,我接你回家如何?”穆天璋眼里的笑意更浓。苏湛觉得穆天璋的脸皮实在是足够厚,厚到他能将在学校里一贯冷淡英俊的中国式美男子的形象给破坏掉。

“你让我想起一句话。”苏湛说道。

“什么话?”

“祸害遗千年。”

他当初就该知道,穆天璋这样狐狸似的人精果然是死不了,亏自己这几年都要时不时地隔一段时间问一次苏泛穆天璋的情况。

一开始这让苏泛很是疑惑不已,觉得这个弟弟未免也太过关心此人了。然而,虽然次数问多了,但是苏湛问的话又未免相当不好听——那个穆天璋,他还活着么?关于苏湛到底是想要穆天璋活还是死的命题,也着实让苏泛揣摩了很久。

“那让我这个祸害请你吃午饭吧,苏二少,赏个面子?”

苏湛虽然早就做好了自己一个人回到缅甸的准备,但是在曼谷机场里头遇见这个十年未见的伙伴还是高兴的,并且,他瞧着穆天璋这样儿,好像的确是来接自己的?他就像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让那一段刚刚重生之后的生活记忆扑面而来——就目前为止来讲,苏湛觉得那一段日子反而是自己两世为人最为开心的时光。

苏湛被穆天璋领着来到机场附近的一家餐厅里头,此时已近正午十二点,他们吃个饭刚好上飞机。他们坐在落地窗旁的桌子,灿烂的阳光透过餐厅外层层叠叠的椰子树、棕榈树、乔木、芭蕉,深绿浅绿地透进来,让苏湛在曼谷湿润闷热的环境里意外地感觉到清爽无比。穆天璋背着光线,笑意放佛随着身后的那些绿色植物匿了去。

苏湛微笑着看着穆天璋,一边走一边说道,“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明明就是个高傲自大的样子,我妈来了,你一转眼就哭得十分凄惨,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苏湛依然对穆天璋小时候那次变脸似的嚎啕大哭印象非常深刻。

穆天璋转头看着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苏湛,棱角分明的嘴角弯了一些弧度,沿着弧度荡漾开来两个浅浅的梨涡。小孩儿小时候梨涡没那么明显,长大了居然就有了。

他斜眼看着那小小的梨涡也跟着笑了起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再说了,我哭得大声,那得的同情就多点。”

苏湛听着穆天璋的话想起小时候,长长密密的睫毛随着笑意簇拥起来,嘴上却是依旧挪揄,“你看你,打小就这么狡猾,当年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想来,真是一点都不变。”

穆天璋想了想,缓缓地说道,“就是不知道苏湛弟弟的屁股是不是还像小时候那么白呢。”

苏湛的脸黑了黑,从浓密睫毛里头射出的光顿时没了温度——穆天璋还有一点本事没变,那就是气死人的本事……

穆天璋看着苏湛垂着的眉眼,他知道当初苏湛是主动提出去台湾的,他若不去十有八九是要苏泛去。除了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吃这个苦头之外,穆天璋怎么都想不出苏湛主动提出去台湾的理由。

这让他先是震撼又很羡慕,他羡慕苏湛和苏泛兄弟能够处得这么好。羡慕嫉妒完之后,某人又觉得自己从前更是小看了苏湛。以前听说苏将军的二少爷是个娇生惯养飞扬跋扈的主儿,穆天璋却是知道,苏湛只不过是受宠受得多了,脾气不好点是自然,有点折腾的小心思,却反而比所有人都更纯良。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弟弟,也是会像苏泛一样疼到骨子里去的。

像小时候一样说着虽然说着毫不客气的话,但带着玩闹意味的斗嘴,让两个人十年未见的那一丝陌生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然而苏湛不知道的是,他在和穆天璋饱餐一顿谈笑风生之际,苏泛却是正板着脸在仰光的苏家踱着步。他穿着浆洗得雪白的衬衫,手腕上挂着那串小叶檀珠随着动作正一晃一晃地荡着,在光线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

严从嘉跟旗杆似地矗立在一边,眼睛看着鼻子,似乎也入了定。他本劝过大少不用特意跑到仰光来,现在是局势混乱的特殊时期,他们军刚和政府又谈判了一次,还顺道和掸邦独立军打了一战,上上下下无论哪里都需要大少的时候。甚至将军和老夫人也劝过,然而大少跟铁了心似的根本就不听,硬是要跑到仰光来接二少回家。他甚至知道大少还动过亲自跑到曼谷去接机的念头,然而终因身份尴尬困难重重就此作罢。

苏泛的眉眼依旧是静默,清俊明朗的面上毫无波澜,只温润的眸子让人觉得他好亲近。只不过随了他多年的严从嘉看了眼苏泛微微抿着的嘴角,就知道此时大少的心情并不如他面上一般平静,至少是焦虑的。因为,前去曼谷接机的人把二少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