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者为“扫射”?自然是练瞄准都不用的,要知道西凉山下面谷地里可都是令南韩军屁滚尿流的“神石”,要吸武器的。再说呢,反正下面下饺子似的都是光溜溜的人,蒙着眼也能射中几个。

要说这弓兵队里也有几个不成气候的家伙,战前队长交待事情时没认真听,漏听了“扫射”的奥义,仍是一心一意地认真瞄准,被他们队长看见了,一人一脚地踹上他们屁股就骂:“瞄什么瞄,瞄了白瞄!”

日头渐高,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南韩军已经溃不成军。可是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十万的大军。看着大概差不多了,己方也快箭尽,卓剑大手一挥,撤退!

路上,程平轻松地笑道:“那批铁炮已被我们趁乱推进河里了。山谷里那么多磁石,铁炮纯度又高,要把它们拉上来可真是要费劲呢。”

卓剑仍然想不通,问:“你们事先让士兵们把箭簇浸了污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要说是毒药,我还没听过哪种毒药是这样制成的。”

程平神秘一笑,道:“过几日你便看出效果来了,放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些中了箭的人,现在虽然没死,可是对我们的好处却更大。”

卓剑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数天后,黄翎羽终于来到西梁山后三日路程的八角湖,湖下是一片平原。清澈的水溢出山坝,形成了层级的小瀑布斜落平原。

湖旁再过一条山道,就能进入葫芦型的六芒楼旧址谷地。慕容楠槿的军队就暂驻在这里。

白庞忙不迭在自己曾居住的竹楼里翻找,终于从一根筑墙的竹子里找到些合用的药粉,开始配药。黄翎羽也住进了旧居,看到他熬了药端进来,开口就笑他:“真不知道你除了熬药还爱什么。”说完了,看见跟他进来的黑寡妇,掩嘴笑,“哦,失言失言,你自然是有更爱的。”

白庞额头上青筋要冒,抽搐着他那个大白脸盘,说:“您能不能改改掩口而笑的习惯?整一个娘娘腔!看人家炽焰多实在,脸长得女气了些,可行为举止确实是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黄翎羽瞅瞅慕容炽焰,这个人正端坐在床边研究学生们进献给他的礼物——这回旅途,他收纳了不少崇拜者啊。黄翎羽一边认命地接过药碗,一边说:“我这不是见着你一笑就喷口水,而深以为鉴之,生怕什么时候也把唾沫星子笑到百八十里地外,这才掩口的么。”

“您哪,您就先好好把药喝了再和我斗嘴吧您!”白庞气忿忿地甩袖转身……又回身拉了黑寡妇离去。

黄翎羽若有所思,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如此之好了?

一碗酸苦难喝的药水下肚,胃里仿佛烧起火来,黄翎羽难受地皱了皱眉,喘口气躺回床上。不过安心了些,还好,还活着,还能动。如今离他与岳徽定下十日之约那已过了七日。算时间,卓剑也差不多该把南韩军赶到附近了。

再过三日……

他正精打细算地算计着,忽然听到嗖嗖的风声从窗外传来,慕容炽焰已经从他身旁站起身,抽出腰间乌金弦就要往窗口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