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嗜酒还没来得及歇气,就道:“慕容锐钺放下战事不管,下午就启程赶往洛平京。”

“他怎么敢!”慕容泊涯大惊,望向南方茫茫江岸,神情已经迅速平定下来,“看来他已经得到皇帝无救的消息了。哪个将军接手?”

“他以皇子手谕调武良将军驻防,若是不能守住国门,便以失职之罪论处。”

“果然毒辣,就算事后有人责问他失职回京之责,他也会推给武良说是防守不力。”

路嗜酒道:“还有一事,南岸也已得知慕容锐钺将要回京之事,正在登船备战。他们每艘船上都架有一车,车上各捆一柱乌黑铁筒,不知有何意图。”

“乌黑的……铁筒?”慕容泊涯对这样的形容似曾相识。

正在这时,西向百里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

路嗜酒还要再报,慕容泊涯却看着西边天空,平淡地道:“没有云。”

沉闷的雷声接连响起,惊起远近树林无数雀鸟渡鸦。

“看来遇到了难缠的敌手。”慕容泊涯说道,心中翻起不安的波浪。

路嗜酒和莫谙诧异回头,果见那边遍是晴空,雷声却轰鸣不断,继而袅袅升起灰黑的烟尘。

冲破一派秋高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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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北山之墓

洛平京北的野狼山上,荒无人迹之处,矗立着一座墓碑。

不大,然而坚毅,如同埋骨于此处的主人。这是阎非璜的墓穴,是不为多少人知道的埋骨之处。

黄翎羽坐在墓碑前的草甸上,享受着即将日落的余温。他手中执着一个粗瓷酒壶,另一手把着一个红瓷小盏,一次次地满上,一盏浊酒洒在慕前,一盏自斟自饮。

黄翎羽饮得兴起,软软靠下去,头抵着墓碑,仿佛回到曾经恣意挥霍青春的年代。一个下午,慢慢斟饮回味,整壶酒也见了底。他放下酒具,轻轻描摹上面的文字。

这是拖长的鸟虫篆,识字的人不多,识得鸟虫篆的人更少,能来到此处的人又认识鸟虫篆的人更是稀罕,于是这么些年来,真的不太有人知道,这里埋了个什么样的家伙。

尽管冬日,秋季的余温未散,只要太阳不落,身上还是觉得温暖的。

寂静了许久之后,黄翎羽低低说道:“你真的埋在下面吗?非璜?”

……

“人人都说你已经死绝了,尸骨早就冷透了。但我怎么就觉着他们是在撒谎呢?”他轻轻笑着,把酒壶里最后几滴酒也洒在了地上,“你说这是错觉,还是心有灵犀?”

江南造出铁炮的消息传到大燕国都,引起一片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