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灿!你的对手是我!"莫谙低吼道。他战斗中不惯说话,一旦说话,就是表示他已经气得发疯了。

慕容泊涯放心地让他应对莫灿,对于自己失去两枚趁手兵刃根本不痛不痒,他行进之中双手互拢入大袖中,从左右上臂取下第三第四枚短剑。黄翎羽的处所越近,他越是心急如焚,而又本能地冷静心神掌控全场情势。冰火相煎的难熬让他对所有阻碍者砍瓜切菜一样痛下杀手。

不知什么原因让慕容炽焰不在场,但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也许那人正挟着黄翎羽离开此处。慕容泊涯心中凛然,急纵至手下白日查探出的位置,只见一排长房后墙上堆起了高高的柴草--下面就是地牢的通气口。

真正的密门入口要花费一两个月才能混入查清,而那时的黄翎羽大概只剩下一副骨头架,所以就算是只查出地牢的一部分也要紧急行动。

又有两人飞身上来阻碍,被他一脚一个踢到了屋墙半腰,而后骨碌碌滚落地来。这两脚夹了他阴柔冰寒的内息,那两人口吐鲜血浑身颤抖,虽不致死但也没了再战之力。慕容泊涯两掌推开封堵在地道通气口上的柴草木板,掏出一枚铃铛取出堵住声音的棉团就要往里丢,准备听凭回音确认地牢的走向以及出口的所在,再行突破。

他聚功于耳,就在此时,里面微弱的气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凑近那一小排碗口大的洞口,仔细瞧进去,慕容泊涯一下子没稳住身子,扑在墙上。

洞孔里的空间很大,有微弱的火光和桐油火把的味道。一架简陋的床上,黄翎羽侧坐起身,正抬着头看向这边,对他笑道:"刚刚想起和你刷恭桶的时光,你就来了啊。"

"你这笨蛋!那种东西有什么好想的,"慕容泊涯没忍住破口大骂,隔着墙洞对他咆,"要真出了什么事,要我以后抱着恭桶想你吗?"

黄翎羽双眼中蕴着笑意却没有说话,于是两人间忽然静默下来,唯余周遭刺耳的兵刃交击声。两人就隔着一重牢笼对视,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黄翎羽转头看向火光摇曳的走廊。

这一侧身,慕容泊涯骇然住口,因为注意到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侧颈,再细看,何止侧颈,整个人看上去更为干瘦。后背上不知伤得怎样,虽然角度不全却也能看到肿了老高,还传出浓重的伤药气味。

不是没有想过黄翎羽的遭遇,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来见他。但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此刻,慕容泊涯又想闭上眼不去面对。

"可惜......"黄翎羽转回头来,又是对他一笑,只是这一回没带着初见的喜悦,反而有些抱歉的意味。

慕容泊涯忽然惊觉,抬头看向火光摇曳的走廊,那里很深,尽管有火把照耀,依旧显得深黯。走道上果然响起密门开启的声音,数十步之外,轻微的衣服摩擦之声快速趋近。

慕容泊涯擎出短剑,原本打算找到密道口再行突破,现在显然来不及了。然而几剑撬下去,那些方砖纹丝不动,显然是里外数层参差叠加于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