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翎羽在自己背包里找出了一个装着油状液体的棕玻璃瓶,虽然是碘酒用的玻璃瓶子,上面却用涂改液加强标记了"小心有毒"四字。

当准备好所有的物件,阎非璜还在熟睡。他默默地熄了余火,往靠山那方的墓穴走去。两日的时间足够让他弄清这些人的作息。那边一共三个人,日落而作,日起而息,早间就住在被挖开的墓穴里。

不论阎非璜出于什么目的加入他们,等将这些人都捉住后可以再作询问。以一敌三可以说是有勇无谋的决定,但是只有这么做之后,才能好好地和阎非璜摊牌。

--竟然为了一个人而如此沉不住气,真是越来越愚蠢了。

被挖开的穴口做了一些掩饰,大概是算好了阎非璜会拖住他,所以并没有掩饰得十分完。

黄翎羽用湿布蒙了自己的鼻子,才轻轻扒开洞穴,揭开玻璃瓶塞,将其中油状液体全部都倒泄进去。

一股微甜的气味霎时间便溢满整个墓穴--这是气味来自于极易挥发的三氯甲烷,也就是俗称里的氯仿。原本是想捕捉野兔野蛇之类会钻洞的动物而准备的,也算这几个人命大,因为躲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穴里睡觉,否则这东西若是见了阳光,氧化反应出的可是剧毒的气体。

他正待起身,忽然察觉身后有些许不寻常的响动,紧接着迅疾的风声灌耳而来,他矩滚倒,避开了一记自后扫来的铁锹。待起身时,只见一个身着迷彩的黝黑干瘦的男人满目通红的瞪着他,一边往墓穴里大吼大叫。

里面的盗墓人是从何里被惊醒了,好大一阵响动叫嚷,然而地穴里的同伙们还没冲出洞口救援,就听得陆续传出咕噜滚地的声音。没等他回过神来,大腿上一下刺痛,麻痹的感觉很快就扩散开来。

"不要再动,"黄翎羽看着手里的竹枝说道,"只是一点马钱子碱,浓度不高,不会死人的......大概吧。"

事实上,这种被称为管箭毒的毒素,经常被印第安人涂在箭头捕杀猎物。由于能够造成肌肉的极度松弛,也曾经被用作肌肉松弛剂。但是如果过量使用,就很有可能造成呼吸肌的无力而窒息死亡。

他大张着嘴,看着黄翎羽将一根竹枝收回了衣袖里,慢慢倒在了地上。视物仍然清晰,听声依旧清楚,可是却动弹不得,就连呼吸也不受自控地舒缓了。

阎非璜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全黑。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爬了起来,却又被忽然察觉到的头痛给晃开了神。直过了大约一两分钟时间,他才感觉到稍微舒服一些,抬起头来,发现黄翎羽坐在隔着篝火的那一边,正冷眼看着他。

"现在什么时候了?竟然都忘了做晚饭,没有饿坏你吧?"

但是黄翎羽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给阎非璜的水壶里灌了半壶凉茶水,走了过来递给他。

阎非璜有些怔忡地喝了下去,这气氛的不寻常让他起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黄翎羽才道:"再多喝些,多加了些甘草,能解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