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 吾心如匪石 无物可移转

红叶漫天,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天上的云不住地翻涌着,午后的阳光没有夏日那么刺眼,透过树林在地上透落了不少的影子,也随着风一晃一晃的。

匿阁外有个小池塘,如今正是鸿雁南飞之际,有不少大雁落在此处歇脚,一双双在池中嬉戏,末了便依偎在一处,交颈安眠。

待到云漠寒帮风冥安打理好了一切推门出来的时候便见到听松已经回来了,令曦今日也在匿阁,也守在了院子外面,见云漠寒出来才上前来。

“准备马车,”云漠寒压低了声音吩咐到,“做好标识,让整个安阳城里的人都好好看看。”

“还有,”云漠寒说着攥紧了拳头,对着令曦道,“把所有和云漠若有任何一丁点儿相关的罪证都整理好带回王府里去。

三架的马车在城外的土路上走得也稳当,还没进安阳城便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云漠寒说做好标识的时候听松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景王府虽是从不曾在安阳城里招摇过,但是按制该有的东西却是从来都不缺的。

日落前终于是进了城门,云漠寒透过车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象,低声叹了口气才在风冥安背上轻轻拍了拍把她叫醒了。看着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惶,云漠寒不由得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送你回家没事啊。”

风冥安瞧着云漠寒的脸才渐渐放松下来,轻轻唤了一声“寒郎”便又缩回了他怀里。

“安安看着我,看着我。”纵然是不忍心,云漠寒还是先把她撑了起来,“今日我带着安安出城狩猎,不曾想林间猛兽惊了马,让你伤了腿,我便送你回来了。”

“安安今日一直同我在一起,从没见过别的任何人。”

“我已经叫人先去风府知会过了,一会儿从正门送你进去。”

“听话,好不好?这次一定听我的,后面的事情都交给我。”

纵使是再不想想今日的事情,但是风冥安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定然算不得结束,云漠寒寻了这个无可挑剔的理由送她回家,却也是终于把两个人的关系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或许也该是时候了,他们毕竟有御赐的婚约,总是藏着掖着的也未必是好事,而且婚期已近,让人瞧见也没什么的了。

风冥安点了点头,蹭在云漠寒肩上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身上的药性虽是被云漠寒解了,但是依旧感觉着没有半分力气。

“你的内力已经在恢复了。”云漠寒探了探她的内息,终于算是放松了些许,毕竟若是风冥安真的没了武功,那可就真是大麻烦了。

这一日安阳城里真是格外热闹,上午月凉王女便在景王府门前闹开了,可惜午饭都过了,围着看热闹的人都站不住了,也没见景王府有人出来处理一下这件事。就好像这府里的人根本听不见府门口这震天响的哭喊一般。

而城中巡视的禁卫军也全然像是没看见景王府门口的这一群人一样,巡查的时候眼不斜视地绕行,连询问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要说这位王女到也真是有毅力,纵然景王府里半分声响也无,她却能依旧在这里闹着,景王自来不按常理出牌,由着她闹腾,看热闹的人也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了,但是这王女能变着各种花样折腾这么久倒是让人意外。

直到傍晚黄昏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传消息,说景王府里之所以没动静那是因为景王云漠寒这一天都没在王府里,刚才有人看见他的马车才进城门,而且直朝着风府的方向去了。

完颜占桐听见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便又听见有人说看见景王抱着云凰将军下了马车,听他和风泰的对话像是他今日与云凰将军去狩猎,结果惊了马,云凰将军伤了腿用了些麻药如今却还站不起来呢。

距当初云帝赐婚已经过了八年了,八年过后安阳城里关于这门亲事的后续才似乎终于是见到了些许,不过众人听着这消息传开倒像是终于放心了似的,瞅了瞅完颜占桐之后倒是渐渐都离开了。

而完颜占桐听到后面便知道云漠若的计策定然是没成,或许她好不容易配的好药还便宜了风家那个贱人!

凭什么!

风冥安强撑着精神进了风府大门之后便又睡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看着窗外已经是繁星满天,屋中只有她一个人,灯也就只点了一盏,但还没等她起来,便听到了门口有人正要推门进来。

“谁?”虽然清楚她这屋里能摸进来的刺客几乎是没有,但风冥安还是绷紧了神经反手就向枕下摸去。

“我,安安是我。”云漠寒快步走进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然后便坐到床边把风冥安揽进怀里了,“没事,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