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断

革秦 守玄 1273 字 3个月前

而他也绝没有将其逆行推导出全貌的可能性。

就像那一份如今他已经得到了的,残缺不全的理论所讲述的那样。

他所学习到的经验,在束缚他。

嬴政很清楚,自己与旁人是不同的。

不同在于,思考的方方面面。

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里,由一个合适的人,用合适的方法,向他讲述了一份超越了这世上所有思想的理论。

因着各项条件的契合,他所以以这理论为常识,构筑属于自己的,超脱于这时代和这时代里的一切的思维。

他的常识,他的三观,因为这份特殊的理论,而变得与旁人格格不入。

即便是向他宣讲这份理论的鞠子洲本人,在这一方面,都绝对不可能胜过他。

然而,这份理论是与实践密切相关的,是专用来指导实践的。

于是嬴政敏锐地察觉到一切,并且开始以此来指导实践。

他在实践当中,发觉了鞠子洲对这份理论做出的修改。

也因为这份实践,他被这实践所属的时代捆缚。

这些经验,既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他的捆缚。

他可以很轻易地感知到这一重捆缚,甚至他很清楚这捆缚是从何而来,因何而生。

但他没法子超脱开来。

“终归是要回到实践当中去的。”嬴政思考着。

十余里路,很长的一段距离,如今也在脚下一步一步缩短、消失了。

他回到了咸阳城外围,农会的聚居地点。

如今已经是深夜,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安睡。

然而有少部分人还清醒着。

农会当中,火光微弱。

那是“秦王政”下令之后,每逢冬日亮起的火光。

那火光,是在烧热水,也是为农会中的孤老、孺子提供必要的保障。

在寒冬之中,有一碗热水,和没有这一碗热水,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生死的。

寒冷的人,可以到此处,喝些热水,带几块炭回去取暖。

然而即便如此,每年也还是有大量的人在寒冬之中死去。

发热、风邪这些小病,对于长期生存条件艰苦、身体苦弱的底层而言,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火光之中,嬴政看得见,几位老人捧着陶碗,微微瑟缩着,在与维持火光的人说笑。

即便如此,都能够说笑着。

嬴政叹息。

自行补全那份理论的路子,其实也有。

就是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