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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嬷嬷自宫中出来,自有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方才已将这位新夫人一言一行瞧在眼里,只觉她不但姝丽端华,更兼知书达理,进退有度,为人谦和,已是心生好感。此刻但听她记得一切为夫君着想,更有些满意,始终严肃的面上多了一丝笑:“夫人说的是,婢自当谨慎。”

……

却说王府外朝,慕容檀方与众臣将离燕所积压之事务一一商讨毕。此刻众人散去,只余赵广源一人密谈。

只听慕容檀道:“新城侯夫人拜帖已至,可如今非常之时,我是否当令其勿来北平?”

赵广源却摇头道:“非也,正是非常之时,更应当令其常驻于此。”见慕容檀不解,他又道,“新城侯乃先帝肱骨旧臣,于北方诸将中颇有威望,新城侯夫人更是皇室外戚,侯爷姨母,此中关系若能好生利用,可为收复北方诸将之利器。”

太|祖朝开国功臣已所剩无几,其中得善终的更是凤毛麟角。杜尧当年便是因拒辞爵位,甘赴万全都司镇守,方保住一身荣耀。其为北方诸将之首,威望不可小觑,若有徐夫人助力,的确能事半功倍。

慕容檀深以为然,却仍有旁的考虑:“然咱们密行之事……旁人不宜知晓。箭在弦上,容不得丝毫拖延。”

赵广源忙道:“趁侯爷在京时,陛下对北平监视松懈时,工匠与原料等皆齐备,请侯爷放心。至于旁人……”他思忖片刻,眼中闪过精光,遂笃定道,“臣有良方。”

……

入夜时分,宋之拂方稍得歇息,将行囊打点齐整,安顿于长春宫寝殿。

寝殿内一应摆设皆与慕容檀寻常风格相类,质朴无华,一切从简,除必要的床铺桌椅、橱柜物架等,再无旁的装点。

屋外园中桐花馥郁,宋之拂便亲折一枝插瓶,搁在窗边架上,正细细侍弄,便听屋外柳儿道:“侯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