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婚后番外四

自从辽袖有孕的喜讯穿遍了府里,府里下人纷纷得了赏,文凤真被唤去奶奶面前聆听了一番。

辽袖脑子一下未反应过来,她就要做娘了吗?

灯火映照得她小脸渐渐渗红,那是她和他的孩子,他们合该如此。

“吕太医,你没有诊错吗?为何我都没有什么感觉呢。”她小心翼翼地摩挲杯沿。

吕太医花白的胡须一抖一抖:“公主不必忧心,各人体质不同,一般头三个月与平日无异的。”

还是冯祥机灵,立即率了奴仆跪在外头。

他端起桌上一盅八宝青花盏,忽然朝地上一贯,“啪”地一声,摔得粉碎,褐色茶汤污了一地。

辽袖见到一地碎片,不禁问:“你这是做什么?”

冯祥笑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叫碎碎平安,给您图个吉利呢!”

白日里,京城的贵妇轮番想求见,携了贵重礼品,却通通被拒之门外。

文凤真这段时日忙着海禁的事儿,好不容易得了空,夜里好好陪她。

几颗星子缀在暮色中,府里时不时听到几声猫叫。

文凤真一回来便将她举起来,她穿着宽松的荔枝红云缎袍,松松泄泄流云一样铺陈下来。

她的腰被他按得痒痒了,笑着用小团扇打了他一下。

文凤真嘴角一牵,搂了搂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怎么有了身子,还是这样轻,为夫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辽袖说:“我听嬷子说,要到四五个月才显怀呢,真奇怪,我也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身子乏力。”

说话间,辽袖被他安置在床上,一盏宫灯在檐下明明灭灭,文凤真回想吕太医说过的话。

“我听吕太医说,用一味养胎的药膏擦拭耳根、肚脐等地方,能静神养心,清醒头脑,身子不会那么疲乏。”

文凤真说话间,启开碧玉小瓶,用指腹沾了沾药膏,慢腾腾地捻涂在她耳根后头。

一圈圈打着转,皮肤升温,将药膏消融了大半。

他的手法旖旎极了,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辽袖被他的指腹揉两下,耳根不自觉红了。

眼见他还要揉肚脐,下意识地想阻止,文凤真压不住嘴角上扬,她越这样害羞,他不能轻易饶了她。

“不能往下面涂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他低头,舌尖温热,像对待珍宝似的,舔了舔她平坦的小腹。

明明是让人羞愧的动作,却因为他一张脸庞生得出尘,比军中的糙汉多了几分斯文。

辽袖顿时觉得小腹酥酥麻麻的。

这时,门外头响了动静,文凤真推开门,接了一碗药汁过来,“喀啦”一声搁在桌上,哄她道。

“袖袖,大夫说过,你身子骨弱,安胎药每日都得煎好了送过来。”

辽袖的目光落在冰冰凉凉的药膏上,再落到热腾腾的褐色药汤中,不免蹙眉,身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文凤真拿起小银匙,转动间给她看上面的字迹:岁岁长宁,玉燕投怀。

这是奶奶给她打的银器,她的碗筷都换成了银制,银子能试一试身子的健康。

府里人都宠着她,连进后院的猫都得脚步轻些。

药汁盈盈摇晃,散发出苦涩之气。

文凤真手背贴着瓷碗,感到温度不太烫了,又将药吹了吹,一只手托着辽袖的小脑袋,拿小枕头垫在她腰身。

“听话,喝光了才行。”

辽袖眼眸湿润,眼巴巴地望着他,蹙着眉心,小声嘟囔着什么,也不知是骂他还是埋怨,小脾气倒挺大的。

她声音一弱,便可怜兮兮的,知道他特别吃这套,靠在枕头上。

“喝了就想吐,夫君,能不能不喝。”

“怎么马上就要为人娘亲了,还这么怕喝药。”

她装作被呛到,咳嗽了几声,忍不住说:“怕苦是人之常情。”

文凤真也不拆穿,双手伏在她肩头,压着她柔软的胸脯,等听明白了她在嘀咕什么,他微微一笑。

“日日就知道撒娇,你这回百般也抵赖不了的。”

文凤真从碟子上拿出一块桂子甜酪,塞进她嘴里。

她嚼了几下,嘴里甜丝丝的还没回过味来,又一匙药汁递过来,

她被捏住下巴,迫不得已张口。

辽袖秀气的眉头紧蹙,连她最爱的桂子甜酪都变得奇怪起来。

她蜷缩在被窝里,闷得一头汗,满脸涨红,在他面前,她总想耍赖。

心里一丝盼愿,他能放了自己。

文凤真又吹了吹药汁,她再也不肯喝了。

文凤真抹了抹她嘴角的药渍,一笑:“该不会是嫌弃我吧。”

他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撬开她紧抿的唇,辽袖睁开湿漉漉的眼眸,她怎么会嫌弃他呢!

也不知是谁每天晚上非逼着亲了好久才睡,说是这样睡了香一些。

文凤真仍然没露出不耐烦之色,只是眸子里愈发幽深了些。

他将药碗搁下,辽袖半晌没听见动静,以为是夫君生气了,从被窝里偷摸眯出一条小缝儿。

他袖袍一动,掠起的香气习习,烛火摇摆不定。

辽袖小声说:“如果夫君喂我我就喝。”

文凤真笑了笑,手中银匙一滞:“我不是在喂你吗?”

望着她眨巴眨吧的大眼眸,他忽然明白了,将药碗一倾而尽,露出流畅精致的下颌线,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