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花无痕,你去做件事。”

门外花无痕一听,心里乐了,“嗯你说你说,喜欢什么的姑娘,我去找。”

陆长舟凝视眼前的漂亮少女,伸出长指,挑开了落在肩头的衣裙。他道:“找个人假扮楚二姑娘,让文婧公主带她回宫,告诉文婧公主这是我的意思。对外就说,楚二姑娘和文婧公主一见如故,今日宿在凌春殿。”

文婧公主是周文恩的姐姐,虽然才十五岁但已经是稳重的性子,很多事情一点即通。

“啊?”花无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关楚姑娘什么事?当务之急,我该去给你找个姑娘来才好,钟情蛊在体内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陆长舟:“你去做就是。”

找个人假扮楚橙,对于花无痕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陆长舟知道的。他坐在榻边,一只手摩梭楚橙下巴,苦笑了下,“名声还是要替你保住的。”

不多时,花无痕去了,满室寂静,却被某种莫名的焦躁情绪充盈。

陆长舟心跳鼓鼓,他发誓,他的人生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极度渴望与极度抗拒相互撕扯,简直快要把人逼疯。

他坐在床边,忽然感觉一双小手从身后环绕上他的腰。

“陆……陆小侯爷……帮帮忙吧……”许是方才那番胡闹,浓重的欲念得到暂时缓解,楚橙又找回了几分神智。但身上那种蚀骨的痒意并没有消失,就好像食髓知味一样,得了点好处愈发贪心。

到了这种地步,楚橙也明白非这么做不可了。她大着胆子抱上对方,用糟糕透顶的声音说:t“您……您放心,我不要您负责。”

她也知道这种事很荒谬,人家在自己的地盘呆的好好的,她忽然闯进来求帮忙不说,方才还对陆小侯爷一通冒犯。可是……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呀,楚橙红着眼睛,说:“我给您钱行不行?十万两!”

陆长舟身形顿了下,不可思议地看向楚橙。这丫头,把他当成什么了?

若换成别人,他真的会一气之下走掉。也不对,若换成别人,无论如何绝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陆长舟咬牙,扒开她的手,气笑了:“本侯看起来缺钱吗?”

确实不像,但除了钱,楚橙实在想不到拿什么求这人帮忙了。她咬唇忍下又一波热意,软着嗓子说:“那您缺什么呢?”

“你不是知道么,冲喜娘子。”陆长舟语气轻松道。

楚橙几乎快要崩溃,点头答应:“那我帮您找。”

“不用麻烦。”陆长舟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欲色渐渐凝重,语气佻达:“已经找到了。”那瞬间,陆长舟也看不懂自己了。明明中药的是楚橙,但他好像和她一样,也神志不清了。

光影浮动,极为暧昧地落在两人脸上。少女勇敢地迎上他的视线,再次凑近,缓缓送上她的娇唇。

楚橙以为的拒绝并没有到来,她靠近时,一直被动的陆长舟福至心灵,喉结滚了下,忽然开窍一般,伸手抚摸了下她的面颊,然后,一个吻落在楚橙鼻尖,吻去她的一滴热汗。

接下来,再没有多余的话。一种陌生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楚橙觉得他的肌肤也和自己一样滚烫。

她的发簪被一根根拆去,满头青丝垂下,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陆长舟凝视着她,以一种亲昵的暧昧姿势,他低声道:“楚姑娘,还记不记得之前你造谣致我清誉有损的事,当时我们说好,你还欠下一个惩罚。”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楚橙退无可退,她也没打算退。只是她不明白,陆长舟忽然在这时候提这个做什么。

“记得。”她说完,手不就受控制地去解男人腰间的衣带。那带子本就只是随意打了个结,轻轻一拉就开了。

陆长舟把浑身都在轻颤的她抱紧了些,呼吸落在楚橙耳侧。他眼眸沉沉,说:“惩罚我想好了。”

“便罚你,做陆玠一生一世的妻子。”

他说完,不再犹豫,俯身吻住了那颗令他心心念念的红色小痣……

这场太后生辰宫宴,自是办的尽善尽美。汴京勋贵世族把酒言欢,无不尽兴,不过临近结束时出了点意外。

听闻左佥督御史家的三姑娘醉酒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原本众人还惊慌了下,一个姑娘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不见,很难不让人多想。就在平宣帝命人去找时,楚皇后又派人来回话了,说楚三姑娘竟喝醉了酒跑到凤仪宫,说那儿是她的家呢。

毕竟楚皇后是楚蕴的亲姑母,这话没人不信,当即大家就放松下来。t宴席散时,又见文婧公主拉着平宣帝撒娇,说自己与楚二姑娘一见如故,今晚要让她留宿凌春殿,两人躺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平宣帝自然应了,一时间众人纷纷感慨,楚家二姑娘刚到汴京不过几个月,如此风头无限楚家只怕要再出第二位皇后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位最有可能成为楚家第二位皇后的楚橙,彼时正躺在另一个人的床上。

四更天,万籁俱寂,皇城一片黑暗的废墟中,一间小屋透出暖黄的灯火。

楚橙醒来时,并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她脑子空白了好一会,一些凌乱的记忆才渐渐在脑海中拼凑齐全。

她撑着浑身不适的身体想坐起来,然而试了两次都是徒劳,骨头像被拆散重构了一样。她哼了声,不禁腹诽,那人看起来病弱,还时不时咳血的身子,在这种事上是怎么做到……一次又一次的。她只记得自己后来哭的厉害,对陆长舟又踢又打,然而那人吃下她的眼泪,又有卷土重来的态势。

以前在扬州时,楚橙听医馆里的大夫说,病弱的男子于周公之礼一事而言,或多或少都会力不从心。现在想想,楚橙觉得陆长舟就是个异类。

在心里骂完陆长舟,她看着床顶精致的雕花纹路,心中涌上巨大的茫然。

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虽然以前被尤莹秋拉着私下讨论过,但说和做是另外一回事。清白于女子而言何其重要,现在丢了清白,她的婚事该另行考虑了。

忽然间,陆长舟那句“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子”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楚橙一阵脸热,她揪着被子,碎碎念道:“也不知道那番话是不是骗人的。”

随即,她揉揉酸软的腿根,又赌气地想,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自己也不愿意嫁。嫁给他岂不是要经常做这种事?累都累死了,还不如回扬州去一辈子不嫁。

这么想着,忽听室内一阵响动,有人进来了。楚橙猜到可能是陆长舟,但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人,索性拉过被子继续装睡。

陆长舟进屋的步子很轻,或者说是刻意放轻了。他坐在床边,掏出一瓶药粉,转而拉起楚橙的手。

先前药性发作,楚橙为保持清醒,对自己下了狠手。当时她被药效控制,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现在一看,那条伤口很深,血肉模糊依稀可见,不疼是不可能的。

陆长舟借着灯光看了看,自言自语,“也不知会不会留疤。”他知道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最是爱美,一点疤痕都会小题大做,陆家的几个堂妹就是这样。

不过宫里有上好的祛疤膏药,到时给她一盒就是了。陆长舟打开小瓷瓶,刚抹了点雪白的药膏上去,就听“嘶”一声,小姑娘的手也抖了下。

他垂眸望来,见楚橙眉头紧锁,却还是闭着眼睛。陆长舟一眼看穿小姑娘装睡的把戏,漫不经心问:“疼?要不要我帮t你吹吹?”

没有人回答。

陆长舟冷哼一声,自顾自凑近冲着那道长长的伤口吹了吹。

他的呼吸是温热的,喷在掌心有种酥酥麻麻的痒意,叫楚橙想起一些羞耻的记忆。尤其楚橙闭着眼睛,那些画面就如看画册一般,鲜活地在她面前重现。

好不容易吹完,陆长舟又以指腹将药膏轻轻推开,一下一下地在她掌心画圈。

“疼就说,我会再轻一点的。”

楚橙听到了,但不想回应,心里念念叨叨,昨晚她也说疼了,可没见陆长舟动作放轻一点,现在装什么好心。

上完药后便是包扎,陆长舟就这么一步步,不急不缓地做完了。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得好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末了将楚橙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问:

“有什么话想说吗?”

楚橙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得继续装睡。

良久,男人似是叹了声,道:“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天亮我们再说。”

说罢他将药瓶放好,走到床边身子斜斜倚在床柱上,眸光一览无遗地打量床上的少女。陆长舟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还疼?”

至于到底哪里疼,自然不言而喻。楚橙闭着眼睛,清晰地感觉到脸庞烧起来,她身子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非常不想和这个人对话。

然而陆长舟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转身到柜子前一番寻找,又拿了一瓶药膏过来。他单膝跪在床边,说:“起来,我帮你看看。”

见少女依然没有反应,陆长舟便擅自掀开了锦被,不过他才动手就被楚橙制止了。

楚橙紧紧抓着他的手,眼睛都瞪圆了,“你……你这个人烦不烦呀。”

陆长舟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一双桃花眼明亮非常,淡淡道:“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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