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恣行一下蹦了起来,委屈得不行,“他坦荡?!他就是个小人!!仗着和小兰花青梅竹马,就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好大一朵无辜又高洁的莲花啊他!”
陆夕眠迟疑道:“小舅舅,可是陈琅哥哥,他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啊……”
虽然她清楚韩恣行不会撒谎,但……但陈琅也不像他说得那样啊。
“我什么样你不清楚?你还有没有良心了?”韩恣行疲惫不已,他摆摆手,“罢了罢了。”
这事他已经同谢兰姝争辩过一回,他们都不相信是陈琅污蔑他。
“是,我劣迹斑斑,他风光月霁,都是我的错。”
韩恣行站起身来,拂袖离去。
陆夕眠和韩氏面面相觑。
“这……我们是不是错了?”陆夕眠不安道,“我——”
话说到一半,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她弯下腰,呕个不停。韩氏再顾不得旁的,连忙凑上去拍她的背。
韩恣行的事无人再管,还因为骂了陆夕眠,被薛执记了一笔。
因为薛执的记仇,韩恣行的情感之路又坎坷了几分。
不过陆夕眠再无心思去管娘家的事,她的孕吐反应一直持续了整整两个月。等她不再吃什么吐什么,已经开始显怀。
四个月的时候,她瘦了一大圈,薛执每每抱她在怀中,感受着她的清减,都心疼不已。
御医说三个月后可行,房,但薛执始终不敢。
尤其是眼看着陆夕眠越来越瘦,他更是不敢多碰她一下。
薛执白日操心国事,夜晚等陆夕眠入睡,他也不敢睡熟,生怕她半夜惊醒,饿了难受了时他不能第一时间知晓。
陆夕眠觉得自己被人宠得不像话,于是主动提出要分房睡,甚至还说出要帮他扩充后宫这种话。
薛执难得沉了脸色,他冷声问:“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陆夕眠委屈巴巴地不说话。
见她难过,薛执刚冷下来的心又软了。
他叹了口气,“我既然说过此生唯你一人,便永不会反悔,你不用听旁人说的话,只听我的话便好。”
陆夕眠沮丧地低着头,“可他们说皇后当母仪天下,还说我现在不方便伺候你,就该由其他人来做。”
她说着要分开的话,可手却一直揪着男人的袖角,不肯松开。
薛执垂眸看了一眼,“还说什么了?”
“还说了好多,说得我好像不那么做,就不配当皇后一样……”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呜呜,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她无措道,“阿执,你会爱我一世的吗?你不会喜欢上旁人的吧?”
他问了说这些话的源头,记住了几个名字,敛下眼底的怒意,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地哄:
“我只爱你,看不到旁人。”
薛执耐心地安抚,好半晌才终于将人哄谁。
怀孕以后情绪本就起伏极大,一会高兴一会难过,都不受人控制。
薛执绝不能容许有人在陆夕眠身边嚼舌根乱说话。
后来他不动声色地处理了她身边胡乱进言的人,还警告了几位重臣的家眷,叫他们守好本分,不许再来打扰她。
薛执织了一个大网,把陆夕眠好好地护在里面,小心呵护,直至她生产那日。
大概是因为薛执的前半生过得实在坎坷,所以老天终于怜惜了他一回,没叫他的爱人受苦。
听接生嬷嬷说皇后的这一胎是她接生以来经手的最顺利的一个。
从陆夕眠喊痛要生产开始,到孩子落地,一共才历经不到两个时辰。
孩子出生,薛执试着去做一个好父亲。他从小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疼爱,好在那一份空缺陆夕眠都给了他。
她教他去爱人,这一生真如她所说,她有好多好多的爱,全都给了他。
……
又是一年三月杏花开。
“妹妹,你能不能从我背上下去?”
“阿执,你怎么能叫我妹妹呢?要叫我眠眠。”
“……”
御花园里,男孩背着女孩,在烈日下慢慢地往回走。
小女孩童声稚嫩,又道:“你应该说——”
“咳咳。”她故意沉了语气,“眠眠,昨日累着你了,我背你回去吧。”
“……我看是你自己爬树爬累了吧。”男孩短叹了声,把人往上颠了颠,笑道,“你又学父皇和母后说话,叫他们知道,小心要打你的屁股。”
女孩惊恐地四处望望,见目之所及没有见到危险人物,解除危机,后怕道:“只要阿执不告状,眠眠我就是平安无事的!”
“……”
男孩不知自己的妹妹怎么会养成这么个热衷于扮演别人的性子。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平日就惯会装模作样吧,这也算是家族传承。
“阿执,都怪你,我的腿好酸哦。”
女孩趴在哥哥的背上,继续卖力地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