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翌指了指外面,示意大家悄悄地退出去。
众人忙不迭点头。
这寝殿是万万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听到不该听的,老命危矣!
众人放轻步子,蹑手蹑脚、做贼似的往外挪。
床幔被人完全放下,不留一丝缝隙。
有轻,喘的声音透过幔帐,传了出来——
“阿执,为何又捂我的耳朵?”
男人低笑,“外头在打雷。”
“啊?在打雷吗?我没听到啊。”
“你现在终于肯承认,能听到声音了?小骗子。”
“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那你都惩罚过了,我都受不了了……”
噗通——
有人被绊了一跤。
林长翌:“……”
亲吻声停了一瞬,女子犹豫的声音传出:“哎,外头是不是有声音呀?”
薛执否认,“没有,是在打雷下雨,乖,睡吧。”
“可我不怕打雷,为何你总要在雷雨天捂着我的耳朵?”
“你害怕,”薛执说,“再说,耳朵刚恢复,仔细些不好吗?”
“唔,你说的对哦,还是当心些吧。”女孩笑着勾着男人的脖子,撒娇道,“再亲亲,亲亲着睡。”
“……好。”
林长翌扶着摔跤的同僚一起往外走,嘴里轻轻呸了一声。
他这个舅舅,自打娶妻后脸都不要了。骗人家小姑娘的话真是张嘴就来,毫不知羞。
不过……
亲亲着睡?
林长翌弯了弯唇。
若不是这么搪塞过去,陆夕眠还不知要多害羞。如此,舅舅也算是个好男人。
坦荡直白、热情大胆的女孩子,配他舅舅这般孤苦半生又心思深沉的男人,正好。
林长翌走在队伍末尾,迈过门槛,轻轻地将门合上。
恩爱的声音被挡在门里,林长翌长叹了声。
希望舅舅有分寸,别再大半夜的叫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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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夕眠怀孕以后,薛执更是将她当个宝一样供了起来。
韩氏担心女儿,隔三差五就差人往宫里送信问候,薛执干脆大手一挥,特许陆陈谢三家的女眷随时随刻都可以入宫来看陆夕眠。
三月下旬,天气开始热了起来。
肚中的孩子到了六周,陆夕眠开始有了孕吐反应。
不仅没什么食欲,还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半夜饿得睡不着,好不容易吃完又都吐了。
薛执一整夜睡不着,转日便派人去将韩氏请进了宫。
韩氏到寝殿时,陆夕眠正吐得昏天黑地,薛执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满脸心疼。
“陛下娘娘万安。”
薛执急忙忙迎上去,“岳母不必多礼,快去看看她吧。”
他把地方让给那对母女,自己抱着奏折去了外间批阅。
“你这一胎若是一年前怀,阿娘我还没什么经验,”韩氏搂着女儿,手拍着她的后背道,“眼下可好了,阿娘有经验,定能将你调养好。”
陆夕眠缓过那阵难受,脸色苍白,“弟弟在家呢?”
“交给乳母了,你爹爹照看呢,放心吧。”
韩氏带了自己亲自做的蜜饯来,还特意又新学了酸甜可口的零嘴做法,一并给陆夕眠带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