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后的一个月,陆夕眠终于渐渐适应了身份的转变。
旁的事倒还好说,身边有经验丰富的嬷嬷辅助她尽快熟悉后宫事宜,但唯有一点,叫她一直难以适应。
那便是薛执每夜都非要给她萝卜吃。
夜夜饱餐,撑得难受。
她总是哀求着他能绕过自己,可是他回回都拒绝。态度很坚决,还总在动作时,嘴里念叨着要过好日子。
这和过好日子有什么关系!
劳累的永远就只有她一个人,反观薛执,每日夜间劳作,清晨还要早起上朝,处理公务到午时,再回寝宫陪她用膳。
下午会回到思政殿见见大臣,批批折子,晚上的时间用来陪她。
每日生活都十分规律,日复一日,乐此不疲。
陆夕眠想不通,同样都是人,都是血肉之躯,怎么他就可以精力充沛,她却总是来个一回,最多两回,便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起了床可以去见大臣,而她只能躺到巳时,然后坐在床边,抖着腿穿鞋,再由春桃搀扶着,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想起昨晚因为太过火,她险些失去意识,不禁一阵脸热。
她这身子未免太不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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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薛执回到寝殿,却没见到陆夕眠。
目光在她常待的地方搜寻,无果,叫来宫女。
“皇后呢?”
“回陛下,娘娘去御花园了。”
薛执挑眉,“她自己?”
宫女答:“和国舅一起。”
国舅听着就老,薛执想起韩恣行初听这个称呼时那副鄙夷的表情,抿唇轻笑。
韩恣行今年一十四,只比薛执大一岁。
他辈分在这,即便只大几岁,也要被叫舅舅。
当年做了陆夕眠的舅舅以后,用了很久才把陆夕眠教好。
那年韩恣行十五,陆夕眠八岁,两个人面对面蹲在门口。
“我再说一次,不要叫我舅舅。”少年嫌恶地皱眉,警告地抬手指着她。
梳着两个啾啾的小女孩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的,童音清脆:“你的姐姐嫁给我的父亲,她就是我的娘。你是你姐姐的弟弟,就是我的舅舅。”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可韩恣行打小当惯了混混,从不听道理。
“我是你的舅舅,但是你不可以叫我舅舅。”少年板着脸道。
小女孩歪头,“可你就是舅舅,不叫舅舅,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