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感地喘着,咬牙切齿道:“这笔账,回头再同你算。”
陆夕眠玩累了,没听清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即便听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薛执对她最好,他那么好,怎么舍得计较她的小动作呢?
可惜,直到大婚那日,陆夕眠才知道,薛执这个人到底有多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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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二月开始,日子像是被加速。
薛崎最终没能熬过这个年底,皇后也很快郁郁而终,随他而去。
薛崎后宫的那些妃子,有皇子的都还留在宫中,搬到了太后的宫里去住。没有皇子的,问过了她们的意愿,愿意归家,薛执则会给她们一笔钱,放她们出宫,不愿意走的,便一起住到了太后的宫里。
好在薛崎的后宫人数不多,薛执这般安排,倒也合适。
年底陈筝和谢司免成了婚,婚后谢司免看得很严,陈筝终于如薛执所愿,没有再来带坏他的小姑娘。
韩恣行依旧整日不着家,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唯一不同的是晚上不再出去鬼混,问就是说“现在有人管了”。
更让陆夕眠惊诧的是,韩恣行竟然开始学好,他不再排斥韩氏帮他找事做,甚至开始和卫惩往来。
韩氏一月的时候生了场病,大夫一来诊脉才知,她怀孕了。
大夫说还好最近韩氏并不操劳,若是受累再着凉,以韩氏的身子,这胎必定保不住。
陆绥铮自责不已,紧张地陪在韩氏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开。
陆夕眠恍惚地往外走。
她看着外头的漫天大雪,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前世阿娘怀着孩子死在狱中时,那一胎不是阿娘的第一个孩子啊。
前世这个时候,陆夕眠还沉浸在耳朵受伤的悲苦中,那会她对家里和外面的事都不甚关心,只记得阿娘在冬末春初时,的确是生了一场大病。
但具体是什么病,她不得而知。
当时他们还住在陆家老宅里没有搬出去,韩氏既要照顾她,还要应付讨人厌的苏氏和老夫人。
许是那会积劳成疾,滑了胎。
陆夕眠突然有些难过。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伞也未打,慢吞吞地走回院子,才后知后觉有些冷。
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
眼眶也热。
陆夕眠长叹了口气,抬眸。
猝不及防,在廊下见到了那张日夜想念的脸。
她愣了愣,没动。
薛执抿着唇,神色很淡,他举着伞,快步走到她身前。
伞高高举过她的头顶,微微弯身,温柔地将人拥紧。
他说:“怎么不打伞?”
陆夕眠把头埋在他怀里,用力地吸了口气,想要逼退喉间的涩意,却怎么都不行。
于是抬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惶惶不安地抓紧他的衣裳。
颤抖着声音说:“阿执,我突然很害怕。”
她的确过于迟钝,不仅喜欢一个人这种事要靠人点拨,就连害怕的感觉也是姗姗来迟。恐惧的情绪直到现在,才加倍地更加汹涌地漫了上来。
一个新生命的出现或消亡,更加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情绪。
她突然开始回想,事情的发展究竟是从何处开始转变的?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遇到薛执”这一个答案。
因为他的缘故,她开始变得更加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