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眠:“……”
好的,原来是出了叛徒。
韩恣行冷笑着,先看了一眼谢兰姝,看得谢兰姝红着脸把脑袋缩了回去。
他又瞪了一眼自家小外甥女,不能看,一看又来了火气。
他咬着牙,冷森森道:“跟我进屋。”
“……”
春桃给三人倒了茶,抱着托盘,迅速地退了出去。
她跑得极快,像是屁股后头有仇人追似的。
陆夕眠和谢兰姝坐在一边,韩恣行则站着,抱着肩倚靠着墙边的架子,目光冷飕飕地在陆夕眠身上扫来扫去。
谢兰姝最先受不住,她愧疚地垂着头,对陆夕眠忏悔道:“夕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喝醉了,就……就……”
酒后吐真言,一不小心把事情说出去了。
陆夕眠听罢,惊讶得忘记了自己的事,她震惊道:“你喝酒啦?!”
做闺中密友这么多年,陆夕眠太清楚谢兰姝的性情。
谢家家教森严,喝醉酒这种事断然不可能在谢家兄妹身上出现。
谢父忙于公务,对子女疏于管教。谢母性情虽温和,但却是高门出来的女儿,一举一动皆恪守着规矩与礼节。
她教养出来的两个孩子,谢司免为人正派又古板冷淡,谢兰姝也是清冷如雪循规蹈矩。
谢兰姝从来都是各家口中的典范,寻常宴饮中,谢兰姝就算饮酒也是礼节性地抿上一口,从来不会不顾分寸地贪杯。
不论是言行举止,亦或是性情品行,谢兰姝都算得上是挑不出毛病的。
她答应过陆夕眠会保守秘密,可这回却破了自己的誓言,她已经万分羞愤了。
谢兰姝愧疚得脸颊通红,她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什么。
“其实,我都忘了,是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她抬头瞥了一眼韩恣行,才刚瞄到男人的腿,似乎见他动了动,吓得又闭紧眼睛,把头垂了回去,“醒来也不知怎么看到了小韩舅舅,他张嘴便问我,问我……”
便问了跟他对陆夕眠说的同样的问题。
谢兰姝宿醉后脑袋像是被钝器砸过一般,头剧烈痛疼着,她好没搞清楚自己的状况时,便被这一句冰冷的质问吓得魂不附体。
她实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喝醉以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跑到陆家来的,怎么又跑到了韩恣行的房间门去了,怎么就霸占他的床榻了。
她只记得昨天自己心情实在不好,一时冲动便去买醉。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人喝醉的,当时身边并没有韩恣行。
她喝酒就是因为看到了韩恣行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
她身边不可能有他。
结果今早一睁开眼,她看到了韩恣行。
谢兰姝一下震惊地叫了出来。
坐在地上的男人便眼神锐利地看过来。
“小兰花,你想让全府都知道我房里有女人是不是?”
清晨起来,男人的嗓音还是慵懒沙哑的。
他一把掀开自己睡了一宿的地铺,毫不怜惜地扔到正抱着被子惊慌失措的谢兰姝身上,不耐烦地活动着僵硬的四肢。
睡了一宿硬邦邦的地铺,原本就有起床气的韩恣行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
他满眼戾气,说了那一句:“陆夕眠说她喜欢宣王?”
就这么一句话,谢兰姝再也顾不得自己心里的那诸多问题,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蛋了。
后来她狼狈地从男人的床榻上爬下来,匆匆洗漱,追着韩恣行来到了陆夕眠的院子。
这一等,就是一个上午。
韩恣行想起前日小外甥女说要去找宣王,再一联想到她对那人存着的心思,脸色愈发难看。
呵,道个谢而已,要去一两个时辰吗?
指不定赖在人家府上干什么呢!
春桃留在府上,胆战心惊地看着两位一个站在院里,一个躲在门后,心道她还不如早上跟着冬竹一块出去呢。
从清晨等到快正午,陆夕眠终于回来了。
然后便有了那当头一棒般的质问。
“你还有心思管旁人喝不喝酒?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韩恣行烦躁地说。
“陆夕眠,你一个女孩子,成天往一个男人府上跑算怎么回事?你的矜持呢?你的体面呢?”
孤男寡女,那还是个二十来岁没娶过亲的单身男子,她就这么放心地去了?
韩恣行也是这个年岁,知道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早早成熟,十五六岁时便混迹于风月场所。
他是没碰过女人,但那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见得太多,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他也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