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怎会?”明明昨天他才来过的。
身穿一身玄色劲装的年轻公子纳闷着,挑帘往外看。
陆长缨下午约了人在京城一家很有名的酒楼喝酒。
他早起出门办事,事情进展异常顺利,他早早地便没了安排。
今天出门时还特意和韩氏说,一整日都不在家中用膳。现在已经快到午时,若是回家,想来家里也没准备他那份饭菜,索性作罢。
想着在酒楼用顿午膳也是一样的,这家酒楼的饭菜他是百吃不腻。
吃完饭后在雅间小憩一会,等着人来,更是惬意。
可万没想到,他的马车才到那酒楼门口,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大大的“关门”立牌。
陆长缨从车里走下,正听到周围百姓指着酒楼,议论纷纷。
有新来的人不明所以,替陆长缨问出了心里的话:“今儿这条街上的茶楼酒楼怎么都关停了?”
“说是要歇业整顿。”
“是那两家最大的茶楼酒楼吗?不是听说那买卖背后有大官保着,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啊竟然说关就关了。”
“听说是给客人的茶里和酒里加了能使茶香酒香更加馥郁的药粉。”
“嚯!这不是害人吗!”
陆长缨眼角直跳。
他之所以将地点选在此处,正是因为他吃过一次这家的酒菜后,就念念不忘了。
记得刚回京城的那日,有朋友向他推荐了这家的菜肴,说这家大厨是江南来的名厨,有些能耐在身上,还夸下海口说他若是觉得不好吃,往后再在外头吃酒喝茶费用他全包。
陆长缨打了这个赌,自然输了,输得心甘情愿。
后来他日日和朋友来此吃饭喝酒,那几天每每从这里离开,都觉得意犹未尽,转日还想来。
现在竟告诉他,不是这家的厨子厨艺有多了得,而是使了这龌龊手段!
陆长缨恶心得恨不得将前几日的饭菜都吐出来。
“方才来了一队官兵,上到掌柜下到跑堂二三十人都被人押走啦,殿下没露面,约莫是从后门走了,是那位同样很俊俏,但是人有些黑的大人。”
“那位大人带着人挨家搜查,每家都带了一壶茶一盏酒走,约莫是带回去查验的,要是同样掺了东西,晚上估计也都得封。”
“都是一群黑心商人!”
陆长缨冷着脸走近,站在酒楼前,抬头打量。
人群里突然有人弱声道:“我跟你们说,你们莫要瞧不起我。半月前也有人问我要不要那东西,我……”
“你要了?”有人骂他,“你也干这缺德事?!”
“哎哟,我那不是猪油蒙了心。但我可就买了一点点,用了两日后生意是好了,但我见着客人们无知无觉的,对我做的东西愈发沉迷,我可不敢再用,我怕出事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尚有良知的小贩道:“说是某种南楚的香料,能增加食物香气,使人沉迷上瘾,咱们京城这地方没人见过,都不懂。我一开始也是听说无毒无害才起了试试的心思,可……哎,你说这叫人无端着迷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的?”
陆长缨脸色铁青,一想起自己的身体里不知存了多少那些玩意,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肠胃都掏出来清洗一遍。
他在前线打仗,见过的世面自然比京城里安居乐业的百姓多,他守着的是南境,自然也对那边的人文风土要了解一些。
南楚人就爱用药啊毒啊那些阴狠毒辣的东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讨厌南楚果然不是没道理的!
还好他没有在这吃过太久,也不知对身体有无影响,得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陆长缨没了吃饭的心思,转身就往回走。
心里憋着火,也没注意看路,不小心撞上一人。
“抱歉。”
“陆兄!”苏翊昙一手握着折扇,对着陆长缨温文揖手,“急匆匆的,是往哪儿去?”
“四公子,”陆长缨脸色难看,“抱歉,今日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喝酒了,咱们改日再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