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都已经查明——”卫惩顿了顿,瞧见男人温和的笑眼,垂下了头,“属下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男人后仰了身子,双手撑在身后,笑着睨他。
就是这个眼神。
卫惩方才在陆府外见过一回了,每回看到自家殿下这么笑,都会浑身发毛。
卫惩咽了咽嗓子,耿直道:“您要替陆姑娘出气。”
薛执眼中的笑意凝了一瞬,慢慢转为迷茫。
“出气?本王吗?”他舌尖舔了下后槽牙,笑了,“凭什么?”
卫惩如实道:“其实今夜去将军府请人,您本不必亲自去的,但您还是去了……”
可不就是为了见那个女孩子吗?
还把人家堵在巷子里调戏。
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还露出了一个像被他人觊觎了猎物一般的警惕眼神。
再说在金宁宫的时候,想跟人家女孩子讲话还特意把他支开。
“属下都懂。”卫惩说。
薛执拧眉,却没解释。
他只是怀疑陆夕眠动机不纯,想要一试再试罢了。此去一趟已证实,陆夕眠也确如他所想一样可疑。
扣着人不放是因那两个人还有用处,待明日兴许还有好戏要上演。
他近来要养伤,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不看戏能做什么呢?
再说,放不放人自然是全凭他心情,他不想放就不放,同任何人都无关。
只不过这些都不必同卫惩讲。
“你送陆姑娘回去时,她可有何异样?”薛执问。
卫惩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回忆道:“属下骑马跟在陆家的马车后,到陆府时本打算离去,陆姑娘却拦着不让走,非说让属下进府坐坐喝杯茶。”
“属下自是不会进去,她便罢了,也并未为难,倒是没头没脑地说了听多奇怪的话。”
薛执困意稍减,兴致多了几分,“什么?”
卫惩脸色复杂,沉默了一瞬,如实道:
“她说您是个和善的好人,说十分感谢您。”
薛执:“……”
“陆姑娘说了许多您的好话,表现得特别特别热情,若不是陆夫人得了信哭着跑出来把陆姑娘抱住,属下还不能那么快脱身。”
薛执:“……”
抬手揉捏着发疼的太阳穴。
卫惩说完,沉默片刻,自己也觉得这位姑娘过于奇怪了,犹豫道:“殿下,陆府那边可要属下派人盯着?”
薛执低笑了声,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不必了。”
鱼儿不顾一切只想咬钩,又岂会管勾子是否打了弯呢?
他总觉得她还会再找过来的。
等着便是,倒要瞧瞧她图什么。
夜已深,卫惩打算告辞。临走前,薛执叫住他。
手指微屈,向外推了推眼前那杯已经放凉的茶,“拿走倒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拿起过这杯子。
卫惩警惕道:“这茶……”
“无毒。”
卫惩松了口气。
男人站起身,带笑的狐狸眸半敛,语气轻描淡写:“告诉林长翌,本王最讨厌旁人在我的饮食里掺东西,下不为例。”
仆从说这茶能安神,冲泡时,薛执便闻出茶中加了什么。
只是普通无害的安神药,于身体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