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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灯烛惶惶,侯府二爷齐鹏扶着母亲白氏一路回了延寿堂。待入了里间,遣退了众丫鬟仆妇,二房才收敛了脸上的悲意,默默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喜意。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将那齐琨给盼死了,这对亲母子如何能不高兴?说起来白氏也是老侯爷的继室,她嫁过来的时候,齐琨早已被立为了世子。她和儿子齐鹏筹谋多年,最终也没能将他从世子之位拉下来,不过好在如今终于有了机会。齐鹏将白氏扶到罗汉床上休息:

“娘,儿子可算盼到这一天了。”

白氏到底资历长,又沉稳些,她拍拍儿子的手:

“不着急。如今齐琨虽然已经去了,但留下来的两个儿子,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先等着。且你以为娘为什么答应现在将那陆令晚娶过来?咱们只需先隔岸观火,慢慢的等着耗着,等他们两败俱伤了,便时机成熟了。”

齐鹏听了,咬了咬牙,也知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当年若不是他娘谨慎,他们又岂能安然至今。这么多年都等了,便不差这一时,大房那边且有的好戏看。

“好,儿子都听娘的。”

锦晖堂内,宿安将盖在齐昭南身上的蚕丝被移开,小心的替他又上了一遍伤药,一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处,不禁酸了鼻子红了眼。

他替齐昭南料理完了伤势,便扑通一声跪在齐昭南面前请罪:

“爷,此事是奴才的错,奴才在那日晚到了一步。奴才赶来之前,太皇太后已派了宫人将那懿旨取回去了。”

齐昭南一摆手:

“此事不怪你。”

清晰炽烈的疼痛让思绪愈发的混沌,不知怎么的,眼前总能浮现一身素白的孝服,清清冷冷看向自己的模样,见到自己来时那种恨意和快意,毫无遮掩的露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