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成名[娱乐圈] 周沅 3570 字 2个月前

徐枳捡了一片树叶拨弄水里的鱼,金灿灿的胖头鱼躺在水面上连尾巴都不想摆了,徐枳拨了下,它只是吐了个水泡。

这是吃了多少鱼食?

奶糖在口腔里变软,徐枳把奶糖咬扁,卡在齿间。

“金鱼不吃树叶。”

身后脚步声响,随即男人冷冽嗓音响了起来。

徐枳回头看去,齐扉已经戴上了口罩,怀里抱着个头盔手里拎着一个,他戴了一双黑色的露指手套,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露出半截,勾着一把车钥匙。

他还穿的那套白色休闲衣服,但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这是干什么?

徐枳从地上站起来,起的有些快,眼前一片黑。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后背,手指骨有力量。

“谢谢。”徐枳缓过来,说道,“起快了。”

齐扉的手收的比她的声音还快,她话没说完齐扉就把手收回去了,一副做朋友就好好做朋友,千万别暧昧的疏离模样。

“走吧。”齐扉把头盔和独立包装的口罩递给了徐枳,大步往台阶下走,“以后起慢点。”

徐枳抱着头盔有些迷惑,跟上齐扉,“做什么?”

“开车动静太大。”齐扉走在前面,腿长步子大,“骑车。”

五分钟后,徐枳看到齐扉坐在黑色机车上,一条长腿支着地面,气质陡然全变了,默了几秒。这玩意不比开车动静大?齐扉看起来挺沉稳,居然会骑车?她以为骑车是齐礼那种叛逆摇滚小孩的玩法,这太离谱了。

“上来。”齐扉已经戴上了头盔,他的头盔是白色,很配他那一身衣服。

哪来的机车?

徐枳从来没有骑过,这太疯了。

失眠人的疯狂吗?

齐扉在机车上的样子太张狂了,也太迷人了。脱离了他平时的沉稳,少了几分克制与禁忌,恣意又张扬。

他好像有点放飞。

他看起来很自由,是徐枳向往的那种自由。

“坐前面还是坐后面?”齐扉抬手拉开头盔上的罩面,沉黑的眼注视着徐枳,“怕掉下去可以坐前面。”

坐前面坐他怀里了。

片刻后,寂静的山间响起了清越的鸣叫,很短促,又有节奏。

齐扉带着她做了她一直不敢做的事,碰触死亡,碰触劲风,碰触这个世界的边缘。

穿着白衬衣,学习很好很安静那种学长。

徐枳往后靠在椅子上,柳叶的声音就很有限了,单独成不了调,她放下了树叶感受着凤凰山的风,确实很温柔,“我有抑郁症,挺严重的那种。外婆去世后,我有了自杀倾向去医院确诊的。我治疗了很久,我现在,情绪并不是特别稳定。”

他们没有到凤凰山顶,齐扉把车停在半山腰。先下了车,他腿长上下都方便。他摘下头盔放到车上,头发被头盔压的有些凌乱,俊美五官显出些凌厉来。

速度很快,徐枳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速度。她紧紧勒住齐扉的腰,怕自己掉下去,理智在疯狂的叫嚣,风声在耳边呼啸。

徐枳扬了下唇角,走过去站在另一边把手搭在栏杆上。秋天到了,山脚下一片枫叶林,黄了一半。

徐枳削掉了垂到她脸上的柳枝,齐扉移开眼,压下了眼底的笑意。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卡顿。

徐枳愣了下才回神,“谢谢。”

“我是你的老板,我不会做影响你事业的事。我快三十了,不会干那么幼稚。你叫我一声扉哥,我就是你哥,你可以对我放心。”齐扉往基地看了一眼,整理好头盔,说道,“如果你信任我,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徐枳,这个世界可能没有我们最初想的那么好,可也没有那么坏。还是有很多可能性,还有很多……你没有见过的精彩。别把自己困在那一方狭小的世界里,人生短短几十载,我们来这里一趟,就要看全了,全看看。”

她跟路明开始就不正常,他们没有爱情,更多是依赖。她在失去全部后,找的一个寄托。她早就意识到不对劲,可她胆子太小了。不敢走出来,怕变故,怕孤零零的一个人。

木质口哨声悠悠扬扬响了起来,曲调平缓宁静,像是山泉流淌过森林,像是星星亮在浩瀚宇宙。是大自然的声音,也是最原始的声音。

“齐扉。”

齐扉停下了口哨,抬手过来盖住了徐枳的眼睛。他的手掌宽大,指骨关节很长,挡住了全部的光,世界一片漆黑。徐枳僵住身体,笔直的坐着,她心跳的有些快,后颈麻嗖嗖一片。嗓子很轻的动了下,她刚要出声。

小孩。

徐枳戴上了头盔,摸索着扣好了带子。刚才她观察了齐扉怎么戴,还算有经验。

徐枳是个极胆小的人,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胆小。也许那次落水,也许是外婆的去世,她失去了很多很重要的东西,她越来越胆小。

“以前,有个朋友教我玩过。”齐扉往后靠在长椅上,垂着睫毛遮住了情绪,玩着那三截小木头,偶尔吹一个音调,说道,“万物皆有声音。”

碰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的命拿走。拿不走,就不要停在心里,变成阴影。

齐扉态度自若,似乎并没有觉出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停在她面前,耐心给她解掉了头盔,他做的很自然。徐枳再退避显得矫情,徐枳盯着齐扉的喉结几乎屏住了呼吸,这太亲近了。

齐扉背靠着观景台的栏杆,他身后是万丈悬崖,稠密漆黑的睫毛下瞳仁锋锐,他双手插兜姿态有些闲散,可能是失眠的缘故,他整个人有些懒懒的,哪怕刚骑过车。

齐扉看着徐枳,拉链拉回去往后靠在栏杆上,“喜欢……这里吗?”

一个很熟悉的小调响起,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简陋哨子和被吹动的树叶,断断续续的连。

徐枳腿短,跨了两下才坐到齐扉的机车后面,“扉哥。”

早晨的基地门口树木高大遮天蔽日,寂静无声,远处鸟儿鸣叫。这一片本就僻静,早晨时分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