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那殿下还要同臣和离吗?”
“……不、不离。”
类似的话,明仪被迫翻来覆去说了不下二十遍,以至于宿醉后第二日,她依然清醒地把这些话印在脑海中。
当时的明仪受其美男计所惑,在情难自控之下“原谅”了谢纾。
只清醒过来后,明仪心里总觉得有些憋闷,他这“原谅”也要得太过容易了些,只稍稍那么努力了一夜,就想打发她。
谢纾只一眼便明白她那些小心思,抬指蹭了蹭她的鼻子,轻声笑着骂了句:“小气。”
这语气多少带了点宠溺,明仪微微恍神,总觉得这样的语调会从谢纾这般冷淡之人口中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谢纾笑着看她:“殿下想要的,都会有。”
明仪心跳吧嗒吧嗒快了起来。
这……算是情话吗?
她要的都会有,那……那……
明仪心快跳出嗓子眼,唇边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却听谢纾道:“臣今日难得休沐,一会儿洗漱完,臣带殿下去习马。”
明仪目瞪口呆,笑容僵硬:“……”
谢纾笑问:“怎么?先前殿下不是说想习马吗?”
明仪脸上温存之意尽消,埋怨他道:“昨夜我才刚被你……眼下身子还没好透,且累着呢,你居然还要我去骑马?”
谢纾你是不是人!
谢纾脸上挂着“不是人”的笑:“明仪,昨夜你我只有一回。”
他一副很体谅明仪的样子,又道:“我很小心。”
而后残忍地宣判:“你不至于连走路骑马这点小事都不行。”
明仪:“……”
谢纾瞧见明仪脸上的不满,提醒了她一件事。
“再过不久便是暮春围猎,到时殿下身为臣的恩爱妻子,定是要同臣一道前去的。臣只是觉得再那之前,殿下先学会骑马为好。”
每年春夏交接之际,都会有一场围猎。于朝堂而言,暮春围猎是为振奋朝臣、稳定朝野。于后宅众女眷而言,暮春围猎亦是一场众人难得聚首的盛事。
崔书窈和裴景先尚还留在京城,她若不去,岂不是更在崔书窈眼前坐实了她和谢纾不合之言。
这次围猎明仪定然是要跟着谢纾一道去的。
明仪默默盘算着,上回在马球赛上丢的面子,怎么也得在围猎之时找回来。
学会骑马也算是其中必要的一件。
如是想着,在由谢纾服侍着清洗完后,明仪随谢纾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骑装。
她生得秾艳,又偏爱穿繁复褶裙,平日惯是瞧着骄矜美艳。如今褪下裙装,换上骑装,又把长发高高盘起,倒让人瞧出几分英气来。
换好骑装,挑了马具,二人便去了皇家马场。
其实皇宫御马场也能练马,且离宜园近,过去更方便。只是御马场到底不比特设的马场空阔好施展,且御马场养的马匹多是野性凶悍的战马,实在不合适明仪。
这才绕了一大程去了皇家马场。
明仪一到皇家马场,便想起上回自己在这里被马追的糗样,往马场门口走了几步,生了几分退却之心。
谢纾硬拽着她进了马场。
进到马场,明仪却是一惊。
皇家马场原本是以细砂石铺就的路面为主,现下竟都换成了柔软的草坪。
学骑马易摔,若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比起摔在细砂石上,摔在草坪上可好多了。
这虽是极小的细节,却处处显着用心。
明仪朝谢纾望了眼,心想:这是他事先命人做的吗?
谢纾没同她多话,只命马奴牵了他事先备好的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