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将云初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碾碎,他茫然无措地抬头,耳边是那公主冰冷无情的嘲笑,站在一旁的灰衣道士手执拂尘,一脸悲天悯人地看着他,倒三角的眼里却全是贪婪,在他们身后,是倒了一地的尸体。

墨迟在里面,看见了陆尧。

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云初疯狂地摇着头后退,单薄颤抖的身子穿过了墨迟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

青年不相信,那个笑着和自己承诺会对自己一辈子好的男人会这么的狠心,狠心到要动手取他的命,他想出去,想去找对方问清楚,可是那个道士却一挥手,明黄色的符纸上红色的朱砂画着符咒,将他困在了阵法中央逃脱不得,最后,直接被逼回了原形。

墨迟看着这一切,发了疯一样的上前撕扯着那些悬浮在半空的符咒,可是却只能一次次地穿过去,他碰不到,碰不到!

“云初……云初……”墨迟猩红着眼眶看着阵法中央的白色狐狸目眦欲裂,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云初的名字,可是云初听不见,看不到。

云初在阵法的折磨下奄奄一息,灰衣道士算着时间撤去了阵法,然后手腕翻转,一把反射着森冷光泽的匕首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墨迟怔住了。

锋利的匕首在男人痛苦的低吼声中残忍地插j了那雪白的腹部,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色柔软的毛发,墨迟看着惨叫一声后再无动静的狐狸,彻底失去了神智。

屋外的雨下得越发的大了,混杂着电闪雷鸣,像是上苍的哭泣,感知渐渐地回笼,墨迟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前世的自己浑身湿透地从屋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在看见冰冷的地板上早已没有了生息的狐狸时,跌坐在地,然后爬着上前,颤抖着双手将那具皮毛暗淡,身体冰冷的尸体抱进怀里,最后,绝望地痛哭出声。

“云初!!!”

天启元年十月,当朝公主与状元郎大婚,皇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然而,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两人是天作之合的时候,变故突生。

前忠义侯之子叶恒,在城外集结兵马,在婚礼当天,杀进了皇宫,据后面知情人士所说,当日的皇宫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金銮殿的台阶都被染红了,而身为驸马爷的男人,当场叛变,一袭鲜红如血的婚服站在龙椅之前,用一把雪白的匕首,亲手,结果了皇帝的性命,平息了叛乱,自己坐上了皇位,改国号:云。

冬,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撒了一夜之后,整个皇宫都变成了一片雪白,燃着地暖的御书房里,一身白色常服的男人正在批改手中的奏折,气氛一片安静。下一秒,一身总管制服的大太监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俯身凑到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手中蘸着朱砂的毛笔微微一顿。

墨迟抬起了头,漆黑深邃的眼里是一片飘雪的冰原,寒冷刺骨:“宣太医过去,别让她死了。”

短短一句,字字冻人。

大太监躬身领命而去,在他走后,书房的空气波动了一瞬,下一秒,一身鲜红衣衫,容貌妖孽的男人出现在书架旁,看着他,眸光闪烁。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狐狸与书生(大结局)

“你要的梅花酿,我已经命人给人备好了,你自己去酒窖里取吧。”墨迟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奏折道。

旸谷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一丝人气儿的男人,手中的扇子轻轻摇了摇。

“知道了。”话音落后,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许久之后,墨迟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他:“你还有事?”

对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旸谷看着他面无波澜的脸,想起来的时候水也的嘱托,叹了口气:“今年除夕,你……”

“不了。”墨迟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开口打断他的话。男人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一片雪白,眼里倒映出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他背对着旸谷,旸谷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能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奇异地多了一点温度:“我答应过他,要每年和他一起过除夕的。”

男人口中的“他”,听得旸谷心里一阵酸涩,两人再次无话。

晚上旸谷走的时候,手里提着两坛子的酒,站在宫门前,看着他面前一身明黄色龙袍,容貌俊美的男人,想了想,最后还是轻轻开了口:“你难道就真的想这样一辈子活下去吗?”他话语里带上了一些情绪。

墨迟漆黑深邃的眼睛静静地同他对视,相比于旸谷不知缘何而起的怒意来说,他情绪平静得算得上诡异。

对方将他的位置告诉了公主,亲自找来了道士,协助对方来取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