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哥们儿在前院儿喝酒说话,妯娌两个在后院,挑布料,边聊天。

吴大奶奶今年没入京,出洋的船队回来,她占了大股的,且得忙一阵子。还得备货,明年开春,季风一来,更大的船队要出发的。

人没到,但是节礼不会差,早早的就让人把今年最好的料子送进京。

大冬天的,就林染这样儿的,能不折腾着搞羽绒嘛,她怎么可能只满足于用棉花。又让六爷帮着配药水,洗羽绒。这两年才折腾出来精细干净又没味道的鸭绒鹅绒来。

年前来了新布料,又在做新的羽绒衣服被褥垫子啥的。自家能用,走礼也行。宗室这么大,恨不能天天有红白事,准备多少都不够用的。

“今年庄子上养得鸭子多,前儿管事又让人送来两车细绒。才做出来绒里。我寻思着给孩子们一个再做个马甲,嫂子喜欢哪个颜色?”

屋子里堆得几十卷各色的布料。林染就让四福晋选颜色。

“一群淘猴子,衣服上身儿能好好穿三天都不容易,还选什么颜色呀。照我看,拿粗布的随便缝一缝也不耽误穿。别浪费这好料子了。”

三儿子傍身,四福晋如今说起孩子来,可不是当年盼得有了都不敢信的样子了,张口闭口嫌弃淘小子嫌弃得不行不行的。

他们两口子向来奉行节简,不讲究吃喝。当然了,人家四爷爵位在呢,不缺钱。简朴和穷酸是两回事。

淘小子也确实废衣服。林染年年给四爷和十四家的孩子们一年四季的准备衣服。孩子们爱来府上玩儿,也都有现成的衣服给换。小子们淘起来,爬树摔跤练武的,一天干坏三身衣服的时候都有。可不像格格们,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看您说的,我这当六婶儿的,怎么着也不能让孩子们穿粗布的吧?那挣钱还有什么意思?”

嘴上说得再简省,用细布的到头了,哪会真的用粗布。

“没事儿,你用粗布的,我也没挑的。老十四家的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必不会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