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赵夏意收拾了礼品,便和赵大刚夫妻一起出门。
曹慧兰嘱咐道,“离得近晚点回来也没什么,可以吃了晚饭再回来。”
一行人应了,出门,然后就发现今天能回娘家的几乎没有。
毕竟是随军在外,大家的老家又天南海北的,除了几个本省的一大早出门回娘家,大部分人最多就串串门玩闹了。
到了供销社的时候,他们发现供销社外头支了大锅在炸油酥果子,一群小孩在边上看热闹。
炸油酥果子的就是供销社的人,旁边的筐子里零星还有几个。
赵夏意喜欢吃这个,便凑过去买。许沐晨拉着她站远了点,“当心溅到油。”
赵夏意说,“我要三斤。”
炸油酥果子的大娘笑道,“要那么多吃的玩?”
“能。”赵夏意说没,“人多。”
“行,等着。”
火开大了软踏踏的面拧成麻花下锅,面团遇热油迅速膨胀。
等果子炸的金黄再捞出控油,最后用一根儿麻绳串起来,吃的时候就撕一根儿。
几个孩子馋的都要流口水了,赵夏意忍痛扯了几个下来,“拿去分着吃。”
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乐坏了,喊着谢谢姐姐忙一人一截分了。吃上了也不在这边围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家喊大人出来买了。
刘丽荣看着那些孩子脸上俱是笑意,“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
赵夏意脑子嗡的一声。
她不敢回答,只当听不见往前头去了。
许沐晨看了她背影一看,蹦蹦跳跳的还像个孩子,他嘴唇往后扯了扯对刘丽荣说,“妈,孩子的事不着急,夏意还小呢。”
刘丽荣很想说过了年赵夏意就二十了,也不小了,现在很多姑娘十七八就嫁人,十九二十可能就已经当妈了。
可对上许沐晨的目光,她突然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了。小两口显然没这打算呢。
于是刘丽荣便不说了,而赵夏意已经一马当先去了前头。
她被她妈吓住了。
果然中年妇女的爱好很集中:催婚、催生、保媒。
她妈哪怕是工会主席,是新时代女性,也逃脱不了中年女人该有的毛病。
可她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啊。
甚至,她都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生个孩子呢?
生个孩子还得喂奶还得哄睡。从小到大她生活在家属院,哪怕岁之前的记忆没多少,但十来岁的时候见过的年轻女人也不少。
甚至有些认识的大姐姐,嫁人前穿的板板正正打扮的漂漂亮亮,每天开开心心不管干什么都带着笑。
可嫁人生孩子后整个人都变了。
身材变形了,双眼无光了。每天不是被柴米油盐折磨就是被孩子折磨。
喂奶、洗尿布、洗衣服做饭,据说每天晚上还得醒过来多次给孩子喂奶……
想想这些赵夏意就觉得害怕。
她晚上起不来,怎么给孩子喂奶,一晚上醒来好几次她怎么上班?
还得洗尿布、洗衣服做饭……
她为什么要生个祖宗让自己伺候。
她现在自己过都过的乱七八糟呢。
可她嫁人了,她自己不想生,那婆家会不会介意?
许沐晨想当父亲吗?曹慧兰夫妻想要当太奶奶和太爷爷吗?
她自己的不想,会被他人接受吗?
赵夏意竟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和迷茫中。
她一回头,就看见许沐晨正跟她妈说着什么,她妈点了点头,略带忧虑的看了眼赵夏意。
赵夏意完全不敢跟刘丽荣对视,嗖的将目光收回来了。
赵夏意一口气到了小院门前,意外的发现守门的没在了,门口的桌子也没有了。
这大概算是所有糟心事儿中最好的一个了。
等刘丽荣等人过来,赵夏意端菜抬手敲门,里头传来说话声,赵夏意推门进去。就见胡老师正在院子里压水。
看见他们进来胡老师拘谨的笑了笑,压了水赶紧进屋去了。
屋里头刘俊荣夫妻带着俩孩子迎接他们,一番寒暄进屋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赵夏意的错觉,赵夏意发现舅舅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
似乎没以前那么别扭了,似乎脸上笑容多了一点了?
赵夏意不知道这变化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但似乎这也是好事了?
果然新年新气象。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在外公这里吃了午饭,下午赵夏意和表哥交流了一下学习心得,再多次怀疑自己智商有问题之后赵夏意非常干脆的撂挑子不干了,“我不学了。”
刘清杰温和的笑了笑,“那要不学历史地理?”
赵夏意拿眼偷瞄他,“你不是学理科吗?”
“对。”刘清杰点头,“但历史和地理也比较感兴趣。”
可赵夏意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拒绝了,“还是学数学吧,表哥你给我讲吧。”
一旁的许沐晨说,“我也可以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