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攥紧手指,歉疚自责地低下头去,鼻腔酸得要命:“妈妈她白天黑夜打那么多份工……是为了养我……要不是我小时候天天生病,家里的钱都拿去付医药费了……她可能就不会——”
“胡说八道,跟你一个小孩有什么关系?!”林医生不悦地打断了我。
他眉宇间的情绪很冷,却又像藏了一团无声燃烧的暗火,用难以察觉的低温灼伤着我。
像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凶,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竭力压抑住,以更为温和的语气重复:“听话,不是你的问题,完完全全跟你无关,明白?”
平时林医生一凶我我就觉得委屈,而这次,虽然我还是很想哭,可感觉却不太一样。
我一边抹压根止不住的眼泪,一边控制声音不要抖得太厉害,问他为什么。
……
对妈妈的印象,我一直是非常清晰的。
我记得她笑起来时泛起细纹的眼角,记得她握住我的手时掌心粗糙又温暖的触感,当然,也记得她最后骨瘦嶙峋地躺在一堆冰冷的仪器间……
当着我的面被盖上白布推走的模样。
刚被林医生接回家时,我经常做类似的噩梦,梦见自己在原地看着妈妈消失。如果不是林医生陪着我,万念俱灰的我可能没办法撑过那段日子,早已跟着妈妈一起走了。
“阿姨被迫高强度工作,是因为公司破产、欠下一大笔债务,而叔叔又在绝望中跳楼,无人能帮扶她。”林医生低头帮我擦眼泪,手指有点冰,“而公司之所以破产……是林家的手笔。”
我怔怔抬头,大脑空白了片刻:“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