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林医生过于锐利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忍不住耷拉脑袋,委委屈屈地反问:“想跟你待在一块儿……不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坐上车之后的林医生……
说不上来的敏感易怒。
他就像在毫无保护措施的前提下,张开双臂踮着脚,踩在一条细细的绳索上。
悬在高空的绳索摇摇晃晃,踩绳索的人的理智也摇摇欲坠,随时有崩溃的可能。
我……很担心。
面对我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对方一怔,神色缓和了许多。
“抱歉,是我的问题。”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望向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睡客房?而不是直接和我住一起,排除这个选项的原因是什么?”
我瞥了眼放完行李,折回来坐进驾驶位的那名陌生男子,音量忍不住压到最小:“上周不是一直在忙远程实习嘛,这周我想偷懒睡个懒觉……万一长辈早上敲门进来喊你吃早饭,却发现我还在你床上赖着,影响多不好……”
“那我锁门,再贴个条子到门口,叫他们以为是我赖床。”林医生淡淡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被他问得愣了下:“没……”
至此,住哪儿的问题画下句号。
我在飞机上兴奋了一路,精力消耗过度,现在难免有些困倦,于是靠着林医生的肩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醒来,我发觉我们已经来到了翠绿浓荫环绕的山脚下。
几幢独栋别墅隐匿在眼前这片密林的深处,耳边鸟叫虫鸣,周围溪水潺潺。澄澈波纹荡开林梢投下的斑驳光影,闲适安然,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