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毫不客气地挂断,余下一串忙音。
“你看。”那人颇为淡定地收起手机,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要不怎么说我担心你跟堂兄在一起会受委屈呢,我婶婶脾气也差,经常莫名有情绪,约好的东西说变就变。你如果跟他们一起生活,有的好受了。”
是吗?
可我明明记得那位女士优雅知性,不像是喜怒无常,无礼挂人电话的性子。
我看向林樊,笃定他的问题要更大一些:“你是不是哪里惹她生气了?”
他耸肩,长睫懒洋洋地颤:“谁知道。”
我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些烦躁,揉了揉被掐得发疼的手腕,不太甘心就这么离开:“那个……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林妈妈会来给你送吃的?我没见过她给林医生送东西。”
林樊挑眉:“你这是可怜我堂兄?”
“才不是可怜!林医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瞪他一眼,“我只是有点难以理解。”
天下哪有不关心自家孩子,跑去给别人家孩子送东西的母亲?
林樊没跟我争执,扬起笑容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伏到我耳畔,声音压得很低:“我堂兄跟他妈妈闹翻过,定了一年只见一次面的规矩。”
……
母子关系不好的猜测被再度印证。
我心一沉:“为什么会闹翻?”
“这是秘密,小启你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哦。”林樊进一步压低声音,“婶婶瞒着我堂兄,把叔叔关进了地下室整整半年,后来……”
落日时分。
残存的光暗淡昏沉,无精打采地躲进路灯下拉长的影子里,穹顶被暮色缓慢蚕食,一颗星星也见不着。
我吹着晚风,独身一人迷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理不出头绪。
好像每个人……
本质上都不是我所认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