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唱片断裂得很不平整,没有办法用一整块长的透明胶站起来,傅司年便下足了耐心,一点一点地沿着裂口的轨迹开始贴。

他想让粘贴的痕迹不那么明显,于是便把最小的那一卷透明胶,又从中间割开,变成更细的一条,然后贴在唱片上。

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割,一条一条地粘,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忽然在桌子上震动了。

傅司年“啧”了一声,瞪一眼那个电话,皱着眉头把电话拿起来,放到耳边:“有事?”

“傅总您好,我有事情跟您商量,是商务上的…”

“找副总,不要找傅总,忙,就这样。”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顺便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傅司年把手机扔掉,重新低头,发现手指上黏糊糊的,全部都是胶痕,他一向不喜欢黏糊糊的东西,可是现在也没有站起身去洗手,而是继续贴着唱片。

最后,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全部是胶带的痕迹,东西也乱糟糟的,剪刀被扔在一边,中间摆着一块完好无缺的唱片。

傅司年把唱片拿起来,反过来,只要从另一边看,就看不出粘贴过的痕迹。

举在半空中看了一会,唱片突然再次断掉,又一次轻轻地“咔”一声,摔下去,掉在地板上。

傅司年:“……”

应该是胶带太细了,承受不住重量,傅司年叹了一口气,认命地从地板上捡起来,这次直接用了大片一点的胶带,把他粘起来,这次不会再断裂掉了。

只是中间总是有一段没有办法忽略的裂痕,扭曲崎岖,丑陋狰狞,像一个怪兽的眼睛,冷漠地凝视着他。

傅司年那张粘起来的唱片,不说话,默默地发呆,一向冷漠沉静的他,脸上出现了一点残存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