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他从前不算是坚强的人,碰到困难的时候,还会一个人默默地躲起来哭。

可是这么黑,这么痛,这么冷,落嘉的眼眶依旧没有湿润,面无表情的,只是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那个无名指,双臂都在发抖。

这条黑暗,漫长的路,后来成为他一生的梦魇,好像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完。他曾经试着去回忆,当时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走完一整条路。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曾那么爱过傅司年,把他作为自己的支柱,一生的信仰,要永远供奉的神明。依靠这种炽热而真诚的爱恋,什么路都可以踏过,走完。

落嘉都不记得自己走了有多久,终于走到了别墅区山脚下的保安亭。

他顾不上酸痛的双腿,冷到几乎失去直觉的身躯,充满希冀地跑向那个发着光亮的保安亭。

保安厅里面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叔叔,正坐在里面看看别墅区的监控。

落嘉趴在玻璃上,轻轻地敲玻璃,手指比划着。

落嘉平时很讲礼貌,车辆进去之前要在保安亭停一下,那个时候落嘉也会和保安亭里的叔叔打招呼。

所以保安立马认出了这是业主,打开玻璃窗,探出头,问他:“你有什么事情呀。”

落嘉已经冷到讲不出话,艰难地吞咽喉咙几下,才虚弱又诚恳地说:“叔叔,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我没带手机。”

保安这才看到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

这可吓坏他了,要知道,自己坐在避风的保安亭里面,尚且还穿着一件毛衣和一件厚实的制服,外面再裹了一件军大衣。

这孩子,可不要冷死。

于是,保安三两步走去开门,赶紧让落嘉进保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