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晏珈玉轻吸气的声音，然后加了点力气，挑开他的唇齿，把湿滑的舌头探进来。秦明珠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很快那个味道又被柠檬海盐的香气盖住。

晏珈玉喜欢用的漱口水就是柠檬海盐味的，秦明没发现自己过了几年还记得晏珈玉的喜好。他被一个吻吻软了身体，可意识仍在跟晏珈玉博弈，他故意叫出朋友的名字，只不过才叫了一个字，他就只能吸气了。

—

秦明珠还在打量眼前人的脸，像在玩找不同游戏一样。五官没变，皮肤没变，气质却变了。他还记得晏珈玉跟他分手的前夕，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眉眼间赶不走的沉郁。

时常秦明珠看着他，都会心疼。他想起小时候窗外的玉兰花，无端端经历一场台风摧折。

现在的晏珈玉变得更加成熟，他进入一个人类的黄金时期。秦明珠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他掀开被子往下看，看到晏珈玉其中一条空瘪的裤腿。

他又转过头看房间，果然在床头的沙发靠看到了被拆卸下来的义肢。

现在市面已经有仿真义肢，粗看跟人体皮肤没有差别，但晏珈玉这一款是金属的，冰冷光泽带着新科技的特殊美感。

秦明珠那瞬间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他想晏珈玉终于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脆弱一面了吗？

晏珈玉现在可以接纳自己的残缺，所以来找他复合了？

等等。

这个念头让秦明珠情绪低落下来，且很不舒服。他说不清楚具体哪里不舒服，总之他不准备那么快原谅晏珈玉。

他轻手轻脚地从对方怀里爬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短暂的难以言喻，因为身体的劳累过度。他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拿出卡片和笔，匆匆写下一句话，和昨晚绑眼的领带一起塞进了晏珈玉的西装口袋。

这是他给晏珈玉的小费，一条名贵的真丝领带，感谢对方一晚上的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