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缓缓点了下头,目光依旧笼罩在他身上:“阁下高姓大名?”
这小崽子想做什么?
陆清则浑身都紧绷着,实在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只恨不得立刻回到客栈,叫上钱明明逃离京城,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面色故作冷淡警惕:“我和这位公子初次见面,萍水相逢,就不必知会姓名了吧。”
就算是觉得他有些熟悉,被人拂了面子的皇帝陛下也不会纠缠不休。
听到他这么说,出乎意料的,宁倦并没有展露出不高兴的神色,点了下头:“是我唐突,我姓宁,阁下贵姓?”
陆清则不想给他发挥的余地,仓促之间,把段凌光的姓抓出来用了下:“在下姓段。”
“段公子。”
宁倦又点了下头,细听有些咬牙切齿似的,但看着又没有分毫异色,似乎只是错觉:“我与段公子一见如故,可否有幸邀你一同用杯茶?”
陆清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宁倦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听不出声音里的情绪,“我可以改。”
掠过宁倦的肩线,陆清则看到了不远处的长顺和几个侍卫,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声。
你们的陛下单独跑来跟个陌生人说话,也不过来阻止!
不怕皇帝陛下被人刺杀?
陆清则正飞快想着该如何脱身,一阵冷风刮来,他登时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别开头咳了起来。
三月的京城虽已开春,却还是冷得很,他穿着身半新不旧的青袍,裹着单薄瘦削的肩头,剧烈地咳嗽起来时,像盏挂在檐角,在风中明灭不定的雕花灯笼,叫人止不住地揪心。
还在那边探头探脑的长顺一下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