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而言,从前常来陆府,只是因为陆清则在罢了,陆清则若是不在,就算是华贵的皇宫,也只是个清冷寂寞之地。
走进书房时,恍惚还能嗅到一缕淡淡的梅香,一下添补了心底的某处空缺。
桌案上的书还翻着,他几乎能想象到,陆清则往日坐在这里,裹着大氅处理公务的模样。
书房的窗户似是忘记关上了,一阵冷风灌进来,将摇摇欲坠的梅香吹散,宁倦心里一抖,连忙想去关上窗。
走上前去,却猛然怔住。
窗边挂着只晶莹剔透的冰灯。
经过细致耐心的修补,冰灯竟然恢复了从前的精致华美,在风中无声地轻晃着。
那一瞬间,宁倦的心脏好似在猛烈收缩,灵魂都在被割裂的痛感让他忍不住撑住了桌子,痛得他呼吸错乱,几欲干呕,却在低头时,看到桌上的书页被风刮得哗哗响,旁边的镇纸下,一封信映入眼帘。
“霁微亲启。”
宁倦的指尖发着抖,将那封信从镇纸下抽出,看了那四个字不知多久,方才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那是封很长的信,或许是以为他会来陆府看到,信中带着宁倦熟悉的温和口吻,告诉宁倦该如何解决朝中让人头疼的难题,崇安帝留下的那些后患处置的方向。
平日里宁倦最讨厌陆清则和他谈公务,此刻却忍不住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看去,舍不得漏过一个笔划。
陆清则写的是很平淡的白话。
信到最后,才是给宁倦的话。
“你我师生情谊虽断,然于我而言,你永远是最优秀,令我最骄傲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