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猜到他一下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呼吸骤然乱了几分。
陆清则贴近了点冰冷的墙面,心里一转,便明白过来了。
秦远安曾在京营当差,认识樊炜也正常,端午那日,这俩人还一同拿过射柳头筹。
现在卫樵被关在云峰寺内,除了徐恕之外,其余任何人不得出入,卫樵会在里面,独自熬完生命的最后一点时光。
这是卫鹤荣能给卫樵铺的最后一条路,虽然多少有些悲凉,但也是最好的结束了,总好过在牢狱里断了药,受尽折磨而死。
秦远安和卫樵亲近如斯,恐怕舍不得见到卫樵这样走到结局。
但跟着樊炜来冒险,风险无疑是巨大的。
陆清则想说“何必”,卫樵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就算被救出来又能如何,但这过于理性的话在开口之前就被按了下去。
他也曾几次病重濒死,対卫樵的渴望再了解不过。
秦远安做的事像是没有意义,但于他们之间而言,又的确很有意义。
只是他不理解。
仅仅只是青梅竹马,中间还曾断过几年,便能为了另一个做到这个份上?
陆清则的嘴唇动了动:“你和卫樵……”
“阿樵其实什么都知道,他很聪明。”
秦远安有些不敢面対陆清则的目光,没有立刻帮他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巾,搁下药碗,掏出匕首:“陆大人此前说过,困于病榻上的人,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出去走走,他一直想出来走走,却走不出来,至少在最后一点时间,我不希望他怀着遗憾而去。”
陆清则安静听着,感觉到手上一松,只是他被捆了许久,骤然松绑,浑身仍泛着股冰凉的麻意,一时之间也动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