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清这是哪里,但周遭弥漫着一股微潮的陈旧腐朽气,应当是在某个少有人来往的地方。
他被丢在地上,地面冰寒刺骨,潮湿的寒意渗透衣袍贴上皮肤,透进骨子里,冷得他狠狠打了个颤,接触到地面的地方近乎没有知觉,胸肺之中却如火灼般滚热。
身上又冷又热的,仿佛冰火两重天。
陆清则的脑袋一晕发晕,脑子里像是绷着条弦,反复地扯拉着他,一阵一阵不停的,头疼得厉害。
他偏过头,呼吸都像在吐着蒸腾的热气。
风寒加重了。
一直这么贴着地面,恐怕还会再加重病情,陆清则轻轻吸了口气,屏住呼吸,收紧腹部,用尽全力才勉力坐了起来。
再次呼吸的时候,他眼前都在发花,呼吸得有些急了,喉间一痒,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这个动静惊动了守在外面的人,嘎吱一声,有人跨进屋内。
陆清则咳得头晕眼花,胸腔闷炸得几乎有股血腥气,竭力缓住了呼吸,扭向那人进来的地方,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我有些好奇,今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百岁山,樊指挥却直接朝着我来?”
樊炜冷冷瞅着靠坐在地上,衣衫凌乱,烧得嘴唇都有些干裂,却还能神色自如说话的陆清则,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另一个人。
这病秧子虽然柔柔弱弱的,但临危不惧这方面,和他所崇敬的卫首辅倒是有些相似。
因着这一丝诡异的相似,樊炜虽然眼带嫌弃,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陆清则料想过樊炜的许多回应,但怎么也没想到,回他的是这么一句,愣了几瞬,生出股莫名的好笑:“樊指挥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陆清则不认,樊炜眼底的鄙夷更多了一分:“陆清则,你莫要以为,你和小皇帝苟合一事能瞒天过海,师生悖德,有违人伦,亏你还是世人相赞的君子!”
陆清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