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猜到了他会问这个,拍了拍手,守在外头的长顺便将一本奏折送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宁倦,便又迅速溜了。
长顺咽了口唾沫,总感觉陛下眼下像一座不断积蓄着怒意的火山,待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喷薄而出,届时……陆大人还能好好坐在那儿跟陛下说话吗?
宁倦将长顺拿来的折子递给陆清则:“昨日漠北发来的急报。”
陆清则接过来一看。
急报上写,史大将军史容风带兵追击瓦剌时,身受暗伤,军医医术有限,史容风言他已年老体衰,此番鞑靼和瓦剌皆被击退三千里,边境暂安,漠北风沙猛烈,他已多年未曾归京,恳请陛下准允他暂且回京,修养一段时日。
一番陈词恳恳切切,三言两语波动人心弦,看着便让人心酸唏嘘。
陆清则看完,露出笑意:“史大将军的文采居然这般不错,看来他是暂时相信我发去的信了。”
他看信的时候,宁倦一如既往地在看着他。
陆清则没有摘掉面具,只露出淡红的唇瓣与线条精致的下颌线。
他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忍耐住没有伸手去摘:“史容风的确受了暗伤,身体大不如前。”
陆清则想想原著里史大将军在病痛折磨中辞世的结局,抿了抿唇:“等徐恕回来了,或许可以给大将军看看。”
宁倦顿了顿,没有开口。
他现在虽然得到了越来越多大臣的支持,但有一个缺憾,便是兵权的缺失。
因为没有兵权,重重忌惮之下,他甚至不能随意动卫鹤荣,否则引起支持卫鹤荣的五军营反扑,将是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是很荒谬的。
史容风手握重兵,声名显赫,无论在百姓还是在军营之中,都拥有极为崇高的地位,当年崇安帝便是被阉党说动,不肯向漠北拨去粮草,怀着丝耗死了史容风这个威胁,收归兵权的心思——虽然这个想法在那样的紧急情况下,显得无比的昏庸与不合时宜,但对于皇室、对于皇帝而言,史容风的确有着极大的威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