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满箱的金灿灿晃了眼,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睛放光:“老大,这里面的其他箱子里,不会也都是……”
“亲娘嘞,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这一锭抵我好几年俸禄了……有这么多金子,还当什么官啊,回家享清福不好吗!”
巨大的财富在前,不免有人起了点心思,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黄灿灿的金子,心口怦怦直跳。
郑 也盯着那一箱子黄金,挣扎了几秒,“嘭”地关上箱子,大马金刀地坐上去,冷冷道:“刚谁说不想当官了?站出来,老子回去就革了你职。”
“统计一下,清点数量,老子心里大致有数,敢丢了一锭,剁了你们狗头交给陛下!”
金锭从眼前消失了,大伙儿讪讪地回过神来,想到此刻正坐镇集安府的那位陛下,打了寒颤,默默收起蠢蠢欲动的心思:“是!”
粮食和药材都被搬了出去,准备带回集安府布施,那堆装满金锭的箱子,则被郑 压下了消息,等回了集安,便第一时间拿着统计好的清单报给了宁倦。
宁倦随意扫了眼,眉梢微抬:“哦?整数?”
郑 猜出宁倦的话外之意,干笑着道:“回陛下,弟兄们一心为陛下办事,不可能做出偷窃之事,自然是整数。”
宁倦半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会儿。
郑 低着头,仍能感受到那强烈的凌厉视线,冷汗都被看出来了,片晌,听到宁倦从鼻腔轻轻哼出一声,似笑非笑的:“是吗。”
声音听不出情绪,语意也很模糊。
这一声回应活像落到一半的石头,郑 正抓耳挠腮,门外就走进来个人,声线玉石般清冷,却浸着股淡淡的温和:“我统计了郑指挥使带来的粮食,恐怕还是支撑不到朝廷的赈灾。”
顿了顿,察觉到气氛不对,疑惑:“怎么了?”
救星来了!
郑 心里大喜。
那道笼罩在他身上的恐怖视线果然下一刻就移开了,皇帝陛下的声音甚至带了笑意,翻脸堪比翻书:“郑指挥使在潘敬民家中,还查抄到了二十万两黄金 起来吧,都辛苦了,除了这些黄金,潘敬民家里的其他值钱物件,让你手下人随便拿。”
郑 睁大了眼:“随便拿?陛下是说真的吗?”
宁倦瞥他:“朕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陆太傅果然是陛下的一味良药。
郑 乐得差点笑出来,咧着嘴赶紧谢恩。
小崽子也知道给甜枣了。
陆清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颇感欣慰,也没发表意见,等郑 乐够了,才开口问:“郑指挥使,可在潘敬民家中找到他与卫鹤荣来往的信件了?”
提到这个,郑 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就压了下去,皱眉道:“翻遍了,也没有,恐怕被藏到了别的地方,最糟的情况就是已经被烧了,不过就算烧了来往信件,账本也不会烧。潘府上下连条狗都被押走了,微臣会连夜讯问潘敬民。”
最后两句是对宁倦说的。
宁倦“嗯”了声:“下去办事吧。”
郑 心情畅快地溜达出去,准备和兄弟们再去趟洪都府。
等郑 离开了,宁倦的脸色才彻底缓和下来:“老师怎么过来了?”
“我查阅了江右往年的水患记录,写了份治水的法子。”陆清则将手里叠着的数张纸递到宁倦面前,“看看怎么样。”
有着现代的科学治水方法,对于江右的水患成因与治理,陆清则心里颇有底,所以才会特地跟着过来。
洪水不治,流民不除,这才是根源,解决了漫堤的洪水,百姓才能安心回去耕种生活,重新建设家园,社会也会随之安定。
宁倦接过来翻开,陆清则归纳了往年的水患原因以及治理方案,又分析了当下的情况,言语简略,仅用了一张纸,但都十分精准,余下的几张内容都是治水方案,还画了简单的示意图,条理清晰,透着股如他本人一般的矜淡冷静。
宁倦看着看着,嘴角便不自觉地噙了笑:“老师写得很好,画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