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脸色睡得微红,又一副迷离神态,没有了往日那副处变不惊、从容镇定的温和冷静模样,宁倦又觉得可爱,又是心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耳根微红地别开头,顺手把长顺的脑袋又拧开了些:“老师,往后切莫沾酒了。”
一杯酒就迷瞪成这样,三杯酒下去,还不得别人说什么,他就是什么?
太危险了。
陆清则毫无自觉,懒洋洋地应了声,扭身回去洗漱净面。
宁倦也去换上了常服,等着他一起用午膳。
起床这么久,陆清则也彻底清醒了,这才想起来,昨晚哄孩子的时候,忘记问宁倦前些日子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了。
连长顺都不敢跟他提。
陆清则吃着宁倦夹给他的清炒藕片,顺口一问,宁倦的脸色就有点不爽起来,锁眉瞪了眼长顺。
长顺默默在角落里面壁,弱小可怜无助。
陆清则看不过去,用勺子轻轻敲了下碗沿,清脆的当一声:“老凶长顺做甚,他又没说什么。说说,怎么回事?”
宁倦还是不太情愿:“怕脏了老师的耳朵。”
陆清则稍一揣摩,就有了猜测:“和蜀王有关?”
能让宁倦觉得提起来都恶心的,那大概只有当年觊觎他的那位蜀王宁琮了。
看陆清则猜出来了,宁倦皱着眉,不快道:“宁琮想借贺寿之名进京,被我拒了。”
想起当年宁琮离京前派人来传的话,宁倦垂下的眉眼间掠过丝丝阴鸷杀气。
若不是现在腾不出手解决宁琮,宁琮的人头这会儿已经摆在案板上了。
陆清则摇头:“宁琮不值得过多关注,该小心的还是靖王。”
比起宁琮这个蠢货,闷着声随时等着咬人一口的靖王宁 ,才算得上是威胁。
宁倦仔细注意着他的神色,看他没有太被影响到,才暗暗放下了心。
陆清则察觉到他那副谨慎的模样,哭笑不得:“被宁琮惦记是恶心了点,但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怕这些,不必那么小心翼翼的。”
宁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本朝好南风,此前就有几个皇帝纳过男妃,连带着民间好男色的风气也盛行起来,甚至还有朝臣娶过男妻。
老师怎么就那么安心?
他心里无奈,但确实不想让陆清则受影响,便把话吞咽了回去,胡乱点了下头。
罢了,反正他会小心地看好陆清则,让他不被那些人触碰。
用过午膳,陆清则和宁倦去了书房,进去一抬眼,就发现昨日当作生辰礼物送给宁倦的那副画,已经被挂了起来。
画的是陆府院中的腊梅,点点绽红,傲雪凌霜。
皇帝的书房,挂着的自然都是些绝世名作。
陆清则的画技算是不错的,但放在一众名家的作品里,仿佛新手误入大佬村,简直公开处刑,惨不忍睹。
陆清则沉默三秒,知道肯定拗不过宁倦,只能移开眼,当没看见:“对了,我昨日进宫时,遇到了秦远安。”
京中勋贵子弟众多,但有出息的少,大多都是蒙荫讨个闲差。
秦远安相貌堂堂,熟读兵书,在武试中大放异彩,被一群歪瓜裂枣衬托得格外清秀,是根好瓜。
宁倦的指尖略微一紧。
便听陆清则毫无感情地道:“他与卫樵还有来往,似乎感情不错,派人盯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