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经过纪明通、纪成和新钦差的不懈努力。不仅朝臣,愚民也对先帝弑父夺位,通敌卖国的证据如数家珍。
隐患越埋越大,朝臣们只能期望长平帝的病能拖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能彻底忘记这件事。
然而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隐瞒,只持续了三日。
山南东道梁州,百姓结伴围在府衙外,高声询问长安大理寺外张贴的世家罪人招供是真是假。
但凡是前朝余孽和世家所做的恶事,皆有先帝的份?
只隔半日,山南西道、关内道、河东道皆有类似的事发生。
地方官府不知长安的情况,见流言是从长安而来,喧嚣甚久却没有任何被打压的迹象,皆以为是长平帝有意为之。
他们既不知道该任何回答百姓的质问,又不敢随意驱逐百姓,竟然对此放任不管,任由百姓在府衙外呼喊。
仅仅过去三日的功夫,场面越发不可收拾。
百姓们自发的跪在府衙外,高声呼喊,通敌卖国之人不应该在皇陵享万民供奉。
八百里加急的折子接连送到长安,长平帝终究还是知道了越来越无法控制的事态,气得再度昏了过去。
然而这次即使昏厥,长平帝也得在醒来之后,立刻着手善后,没有办法再静心养病。
大朝会,长平帝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俯视他的臣子。
从最前方的皇子、皇女到守门的金吾卫,乌压压的跪满整个大殿,只给长平帝看或浓密或稀疏的后脑勺。
事已至此,糟糕到匪夷所思的程度,长平帝反而没有心情再怪罪谁,只关心如何平息民怨,揭过这件事。
朝堂不乏全靠忍辱负重才能活到长平朝,对先帝恨之入骨的人,从前没有机会报复焱光帝,又顾虑长平帝对焱光帝的孝顺,不敢说先帝半个字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