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掩嘴假咳,挡住嘴角的嘲讽。
虞然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能猜到后文。虞氏多半是隐约听闻过,早年安国公主虽然碍于武宁帝的遗旨未曾与虞氏之人见过面,但曾留给虞风那系一枚公主府的信物。
去年年尾,虞风和虞然因刺客之事赶来长安。
虞风的地位明显不如比他小个辈分的虞然,不久之后,他就悄悄将公主府的信物还给虞珩,求虞珩能保住他妻儿老小的性命。
如今虞风被关在京郊庄子中‘养病’,任由虞氏捏扁捏圆,没办法完全隐藏信物的去向,也不算奇怪。
虞氏想要从公主府拿回信物。
做梦。
青竹端着第六壶茶水进门时,虞然已经双眼通红,泣不成声。仿佛太阳落山之前,虞风看不到公主府信物,就没办法再见到明日的太阳。
虞珩深色定定的凝视虞然漆黑的头顶半晌,眼底深处闪过浓浓的嫌弃。
然而开口时,他的语气却焦急中透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愤怒,“小叔病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早与我说?”
虞然的哭泣几不可见的顿了下,才哽咽着开口,“小叔羞于染病的原因和症状,不愿意……”
没等他的话说完,虞珩已经不耐烦的摆手,“青竹,拿我的名帖去宫中请太医!”
“不可!万万不可!”虞然猛地抬起头,眼底皆是惊恐,“小叔的病本就因心疾才会如此严重,郡王若是再违背小叔的本意,让太医院的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恐怕、恐怕小叔沮丧之下,会更加难以支撑。”
虞珩低着头没应声,眼角眉梢的满意皆藏在阴影中。
还不算愚蠢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