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你竟然仍旧耿耿于怀?”她喃喃道。
祁柏轩对这句话置若未闻,语气充满长辈对晚辈特有的慈爱、宽容和期许,在他和英国公夫人相对而坐的情况下,怎么看怎么诡异,“只要您能战胜软弱,摒弃没有必要的东西,定能使祁氏重回辉煌,这是您身份祁氏子孙,与生俱来的责任。”
英国公夫人沉默的望着祁柏轩,眼中的怒火和失望各占一半。
“我是你阿娘,若是没有我十月怀胎,怎么会有你?”
祁柏轩赞同的点头,为自己解释道,“所以我因家族利益放弃虞瑜,眼睁睁的看着她郁郁而终,但从未想过为家族利益牺牲阿娘。”
“放弃阿娘的人,明明是阿耶。”他摸向仍旧发热的脸,语调懒洋洋的拉长,“阿娘为什么不去责怪阿耶,反而拿我出气?”
“滚!”英国公夫人刚平静些的情绪,再次因为祁柏轩的话变得暴躁,她举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朝祁柏轩额间砸去,气喘吁吁的道,“早、早知道你是这样、孽障!当初我就、我就该……”
话还没说完,英国公夫人又呕出一大口血,分辨不出原本模样的暗红色粘稠将落未落的挂在裙角,丝毫没引起两人的注意。
接连吐血之后,英国公夫人的精神反而肉眼可见的好转,不仅惨白的脸颊恢复红润,就连颤抖的手指都恢复平稳。
祁柏轩及时躲开茶盏,只有半边肩膀被温热的茶水浇透,眼中的怜悯淡得几乎完全被冷漠掩盖,“如果早知道阿娘这么想,我应该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告诉阿娘,你生了个没有心的孽障。”
他拿出趁着祁株和楚清玖没注意藏在怀中的匕首,在英国公夫人憎恨的目光中回到她的身边。
正值阳光最耀眼的时刻,匕首出鞘的瞬间,陡然凝聚过来的亮光,几乎令病眼迷离的两人无法视物。
祁柏轩全凭记忆将匕首塞入英国公夫人手中。
“没关系,阿娘现在醒悟也不晚,看看儿身上流淌的祁氏血脉,究竟是什么颜色。”
英国公夫人的手握紧又松开,再次握紧、再次松开,眼中明明灭灭,尽是复杂。
祁柏轩向前半步,好心提醒道,“您现在不动手,等会儿回光返照的时间过去再想动手,恐怕连举起匕首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