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情况下,陛下都能保持宽大的心胸。即使能看得透他们花样百出的小把戏,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如今却正好赶上身体向来健康的陛下,难得病倒的时候。
没人愿意冒着惹怒长平帝的风险,给自己找麻烦。
朝臣们比怕麻烦的纪靖柔和纪明通更怕有人在大朝会闹事,他们恨不得能立刻散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出皇宫,杜绝任何惹怒长平帝的可能。
纪新雪不信邪的点名刺头,转头看向御史台的方向,“我听闻刘御史昨日与平北侯世子当街对骂,可是有误会?”
刘御史感觉到同僚们犹如实质的目光,立刻跪倒,毫不犹豫的道,“只是误会,幸而平北侯世子宽宏大量,已经原谅臣的冒犯。”
平北侯发出几不可闻的冷哼,碍于身侧之人的提醒,不得不出列证实刘御史的话。
他粗声粗气的道,“犬子自小在北疆长大,礼数不周先怠慢刘御史在前,刘御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刘御史默默握紧官袍下的手掌,在心底狠狠为粗鲁的武夫记了一笔。
纪新雪见状,眉宇间的温和彻底化为冷漠。
从不认错御史台?
皆是尔过北疆将?
为什么阿耶不在,你们就忽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即使再怎么想让朝臣替他吸引长平帝的目光,纪新雪也不能在北疆将领和长安朝臣同时让步的情况下,硬是举起双方的手逼他们扯头花。
时隔将近两个月,纪新雪终于又在大朝会的时候见到巳时的太阳。
等朝臣皆顺着敞开的大门鱼贯而出,纪新雪才缓步走出大殿。
他昂头望向还没升到头顶的太阳,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