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新雪和虞珩来说,唯一的安慰便是有人陪着他们折腾。
他们跪,不仅朝臣得跪,因为大虞立储前来朝拜的小国使者也要跪。
如清河郡王这等地位非凡的宗室长辈,也因君臣有别,在清河郡王世子的搀扶下跪了两次。
好在礼部官员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了各种祭文。
磕头磕得头昏脑涨的纪新雪和虞珩仗着读书时未曾懈怠,当场仿写出数篇立意不同却更加深刻的文章。向朝臣证明,没有‘小抄’,他们也行。
这样大喜的日子,哪怕是私心再重的人,也不会因为东宫之主展现才华不高兴。
本就热闹非凡的大殿,像是兜头浇下整盆的热油,顿时变得更加喜庆。
随着长平帝将崭新的金印和金册,正式放入纪新雪和虞珩手中。
哪怕原定于后日的太庙册封无限拖延,只要没有长平帝的明旨废太女和东临君,纪新雪和虞珩就会是东宫唯二的主人。
“儿臣必不会辜负阿耶的厚望。”纪新雪和虞珩异口同声的道。
“好!”长平帝亲自弯腰,轻而易举的提起已经接近力竭的两个人,眼底皆是骄傲和信任,“吾记得你们的话,你们也不许忘记。”
苏太妃最宠小辈,见不得长平帝这等毫无顾忌的给孩子施压的行为。
她正要劝长平帝莫要在纪新雪和虞珩大婚的好日子,还督促两人上进,平白扫人兴致,却被苏太后抓住手臂。
贵太妃见状,变得花样儿的夸纪新雪和虞珩,恨不得将他们说的天上有地上无。最后还不忘点题,长平帝教导出这样的佳儿,才是最厉害的人。
其余有幸留在宫中养老的先帝嫔妃,无论有没有眼色,都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才能让掌握六宫大权的苏太后和苏太妃看她们顺眼。好话如同下饺子似的,争先恐后的往下落。
长平帝的嫔妃见状,也不甘示弱。
只用几个呼吸的时间,嫔妃处夸赞纪新雪和虞珩的声音,便能与朝臣那边相比。
双方开始觉得彼此的存在碍眼,甚至卷了起来。
那边朝臣引经据典,字字直击要害。
这边嫔妃感动落泪,全靠感情取胜。
纪新雪和虞珩在各式各样的恭维声中,默契的挪向角落,趁着众人不注意,溜之。
新房在东宫。
从六月起,他们就亲自画图纸,令心腹重新修葺东宫。
可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心血。
金册和金印胡乱堆积在床边的矮桌上,为色彩艳丽的珐琅酒壶和两个小巧精致的酒盏腾出足够的位置。
纪新雪拒绝虞珩让他先卸凤冠的提议,亲自拿起酒壶。
嗅着浓郁的酒香,纪新雪脑海中浮现许多没头没尾的念头。
合卺酒,应该说点什么?
承诺的话太煽情,不适合他和虞珩。
表白的话太幼稚,不适合老夫老妻。
直到两只手臂不分彼此的圈合,纪新雪仍旧没想好该说什么。
“我爱你”
耳边忽然响起略带沙哑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