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难道虞珩和纪新雪没有告诉金吾卫,这些人还活着?
金吾卫的刀锋应声停在半空,在纪成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如同抗麻袋似的将六、十八和二十一带走。
直到牢狱大门再次关上,纪成才心不在焉的收回视线。
他随手从木箱中抓出三枚有编号的木球递给金吾卫,再也没有恐吓刺客的闲情逸致,急匆匆的去找虞珩和纪新雪。
六、十八和二十一皆被带到刑房分别关押。
半个时辰后,周身遍布血气的金吾卫提着湿漉漉的布袋离开刑房,去寻负责跑腿的刑部小吏,命他们将布袋丢去城外乱葬岗。
两个时辰后,六最先恢复知觉。
脖颈很热,胸口窒闷。
仿佛正有只毛绒绒狐狸压在他胸口,用尾巴攥紧他的脖颈。
六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完全没办法控制麻木的四肢。
他茫然的盯着头顶的白色,逐渐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事。
他死了吗?
这里是阴曹地府的第几层?
原来已经亡故的人,仍旧会有难受的感觉。
……
六宁愿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彻底占据心神,也不想继续回忆临死前最强烈的情绪。
好后悔,如果他没有被刘山蛊惑,还是京郊大营的校尉,妻子和儿女也不会被他连累。
门外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六的念头。
“殿下怎么说?”声音稚嫩尖利,如同刚净身不久的年轻宫人。
“不必管他,等咽气再送去乱葬岗。”答话的人口吻老成,态度格外冷漠。
先问话的人沉默片刻,声音陡然压低,“如果他没有咽气,反而情况好转怎么办?”
“怎么可能?”老成的声音不耐烦的道,“这是金吾卫衙门的禁药,要不是平国公亲自发话,根本就调不出这么多枚药丸。他没立刻咽气已经是撞大运,绝对不可能硬挺过去。”
“好吧,也是可怜……”
“你疯了?这是刺客!可怜个屁!呸!”
门外彻底恢复寂静,六却再也没办法保持平静。
刺客?
是在说他?
他还没死!
六立刻说出已经在他心中盘旋许久的话,“我、愿意、招供!”
可惜出口的声音犹如蚊蝇,别说门外的人,他自己都无法听清。
巨大的落差感萦绕六的心头,他不甘心再好不容易遇到有重来机会的时候轻易放弃,竭尽全力的憋出更大的声音,“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