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听话,慢慢教导就是,怎么能在孩子认错的时候,还是有想要踹人的念头。
不应该……不应该!
想要踹出去的念头越强烈,心中的自责就越难以忽视。
长平帝急着审问罪魁祸首,终究还是没有理会内心深处几不可见的怪异,沉声道,“你们先起来。”
纪新雪闻言,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
他要结案,不是缓刑。
谁起来谁是傻子!
“阿耶是不是不舍得罚儿臣?”纪新雪满脸感动的抬起头,狠下心道,“罚儿臣和凤郎为阿耶处理安顿 王族的事,好不好?”
王族养在鸿胪寺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成为令朝臣哀声道怨的存在。
虞朝打算用柔和的方式教化 子民,特意留下这些人作吉祥物。
首先,不能将这些人养死。
其次,最好能让他们膘肥体胖,时不时回 吹捧虞朝对他们的好。
然而言语不通是个大问题,这些人又深恨准驸马迢北郡王,闲暇的时候不是大骂长平帝,就是羞辱迢北郡王和怀安公主。
朝臣们没有 王族的‘高贵血脉’免死,哪里敢轻易与他们搭话?
以至于 王族的态度越发恶劣,看不起虞朝的臣子,动不动就用自杀威胁人。
虞珩默契的接话,“臣在京郊有个按照郡王制式建造的别院,愿意将其赠送给姐夫的族人安家。”
等到这些人搬进去后,只要是里面走出来的异族人,皆是 王族。
长平帝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
只凭一句话,虞珩已经胜过那些避着鸿胪寺走的朝臣数倍。
虞朝承认的 王是阿不罕冰,辱骂阿不罕冰,就是名正言顺的可以处置他们的把柄。
那些蠢货却反而因此对 王族唯唯诺诺,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简直丢尽虞朝的脸面。
聪明又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令人不心软。
长平帝眼中终于浮现笑意,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母亲留下的别院?”
安国公主府有钱,每代人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建造全新的别院。
迄今为止,唯独鲁国公主建造不止一座别院且从未居住过。
虞珩摇头,“那已经是旧物,恐怕配不上 王族。是去年年尾的时候完工的别院,您曾亲自为臣赐字。”
长平帝眼中闪过恍然。
他当然记得,那是虞珩的别院,从长平二年建造到长平七年,耗费不下两百万两银子,虽然制式严格按照郡王的规格,但奢华程度,恐怕只比行宫差些。
两百万两银子,对天性不在意钱财的虞珩来说不算什么。
五年的心血,反而更加珍贵。
长平帝垂目与虞珩对视,仔细辨认他是否有不舍的情绪。
纪新雪在旁边看得着急,委婉的催促道,“若是国库或阿耶出钱给 王族建别院,恐怕会更助长他们的气焰,凤郎出这个别院正好,求阿耶成全我们赎罪的心思。”
他已经尝过在没有蒲团的情况下久跪的滋味,委实不想让纪明通也吃这份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