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只剩下长平帝、高举玉盒的纪敏嫣还站着。
纪敏嫣保持高举玉盒的姿势跳下马车,大步走向长平帝,高声道,“皇陵祭祖当日,曾祖父亲手将此物交给女儿,令女儿将其呈给阿耶。”
长平帝点头,伸手拿起玉盒,“辛苦。”
玉盒质地细腻,竟然没有任何缝隙,也没有锁孔的痕迹。
没等长平帝开口询问,纪敏嫣已经高声说出玉盒的特点,满含愧疚的道,“女儿惭愧,已经不记得曾祖父是否交代过打开玉盒的方式。”
长平帝抬手扶起正要跪地的纪敏嫣,“无碍,我……”
话音未落,近处忽然传来骚动。
纪新雪万万没有想到,出问题的不是越来越多百姓,最先遭殃的也不是长平帝。
出问题的是金吾卫,最先遭殃的也是金吾卫,更准确的说,最先遭殃的是刺客。
突然暴起的刺客还没来得及靠近长平帝,便被身侧的人按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引起恐慌就被卸去下巴,软软的瘫在原地。
纪新雪起身跑到刺客身边,依次查看他们的腰牌。
军吾、军吾、军吾……还是军吾。
焱光二十一年时,长平帝已经将金吾卫拆分,内吾和极少数的军吾留在金吾卫,其余人皆并入京郊大营。
突然暴起被生擒的军吾有近百人,这个比例未免过于离谱。
“未必是金吾卫的军吾,说不定只是冒牌货。”熟悉的声音在纪新雪耳边响起。
“怎么可能?”纪新雪下意识握住手臂上的温度,“不是金吾卫的军吾,不可能出现在这……”
不对!
虽然长平帝的安全由莫岣和金吾卫全权负责,但这仅限于在长安之内。
只要长平帝离开长安的范围,长安内的所有军防都会抽调人手保护长平帝。
按照惯例,这里除金吾卫之外的人,还会有羽林卫、千牛卫和京郊大营的人。
纪新雪又仔细观察刺客的腰牌,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重量不对。
金吾卫的腰牌不该如此轻。
纪新雪抬头环顾四周,眼中皆是明亮的怒火。
已经是长平八年,竟然还有人敢冒充金吾卫刺杀长平帝?
虞珩拍了拍纪新雪的后背,拿下腰牌递给身侧的李金环,吩咐道,“立刻回京找宣威郡主,派人围在崔太师府和英国公府外,不必与他们有任何交流,也无需限制他们的行动。”
纪新雪心头微动,若有所思的看向正被悄无声息拖走的刺客。
他凑在虞珩耳边,低声问道,“你觉得是……他们?”
悄无声息的准备这么多‘废物’刺客,只为给长平帝带来瞬间的惊吓,委实很奇怪。
如果是被前朝余孽拿住把柄,不得不有所动作,又不想作死的世家,事情就变得合理许多。
虞珩贪婪的凝视多日未见的人,哑声道,“我也不知道。”
试试,总不会吃亏。
反正对于宣威郡主来说,只是给手下的人放半日假而已。